可随即他就开始担心了。
兰因剑的剑气有多强他心知肚明,然而究竟能发挥出几成的实力,还要看使用者的能力。
其实就算是杀猪,也分杀的好坏。经验娴熟的屠夫一刀下去,直穿心脏,绝不会犯二刀的忌讳。
新手则杀得鲜血横飞,刀刀劈叉,猪痛苦人也痛苦。
剑道亦然。
凌华宗的乔宗主也举过这个例子。
屠夫讲究“一刀清”,剑者讲究“一剑心”。
敛气于体,凝灵于剑,从起势到收势,不浪费半分灵气。
魔宫灵屏与太徽龙骨雪山的尾端相连,倘若一剑不成,龙气震荡,抵御之力只会愈强。
他们也没有再来一剑的机会。
所以李普洱紧张也是必然。
而他一紧张就想动,干脆把屠小窗当成了大型抱枕,从背上换到怀里,紧紧抱着。
因为太过用力,居然就把昏迷的魔君给热醒了。
那也是屠小窗刻骨铭心的一剑。
他醒来时,木灵根修士正步履稳健地走到灵屏前,将那蕴纳兰因剑半数灵力的灵果开启。
风就在此时旋起。
剑气成刃,将天上的落雪打碎,一捧捧地扬散,又重新聚拢。
兰因剑灵桀骜不驯,他的剑气也自然是这个风格。
小魔君被剑气激地咳嗽不止,李普洱自己也仿佛站在了刀子雨里。
皮肤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罡风与煞气竟如化实体,能割破皮肉带出血来。
布料被划开的声音混杂在呼啸的风中。
扬雪如雾如沙,沧山的身影在旋涡中心若隐若现。
李普洱也不敢让他停下,只能悬着心,眼不眨地盯着前方。
飘摇风雪的中央,木傀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吹折。
忽然一声虚弱的声音响在李普洱耳边。
屠小窗埋了半张脸在大花棉被里,闷闷地道:“他在凝剑,咳咳,再站远一点儿,不然可能会被灵气冲伤。”
“耶?你醒啦。”
李普洱真就后退了几步,这地方也没避风的山壁,他就用背挡住狂风乱雪,垂头问道:“你懂剑啊?”
小魔君羞赧地低下头。
魔界并没有仙宗剑道修习的功法,他也不过是偷读了一些书,并不成体统。
但他也并没有看错。
充斥着杀意的剑气被生生不息的灵力引导,汇聚于掌心。
一把剑在沧山的手中凝成了形。
兰因剑气凝出其本体的形状,只是气灵化出的剑身更加流光溢彩,却又几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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