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枯坐在禁地中，头顶是星辰大海，星绕炙炎。
神魔之息复生万物却遗忘了她，上天润泽苍生却遗漏了他。
他回来了，而他的小眉儿在哪？
所有人都回来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他眨了眨眼，忍住眼眶中的酸意，低下头去蹭她的脸，像无数次在梦中那般，亲吻着她滚烫的唇。
天人永隔了五年，他还是喜欢她。
喜欢到无法自拔。
她还是那样美，即便在这个时空，她仍旧没变。
他一直记着她的话，她要他等她。
他等着，等到春风又绿了一江水，等到落叶覆了满山苍凉，等到飞雪再临，寒梅再放。
她还是没有回来。
她渐渐地浸入了他的骨血，他的灵魂，成了无处不在的微风，成了薄雾掩盖下的晨光，成了指尖停留的华年。
她是他的红颜枯骨，是他的三千业海。
是深渊魔障，是漫天神佛。
是无边长夜，是亘古星河。
永生永世，非她不可。
谢妩眉迷糊间，只觉得似有一道清泉流过她的体内，滋润着她早已烧的滚烫的五脏六腑。
她被好闻又清冷的杏花浅香缓缓包裹，半梦半醒间仿若身陷迷离梦境，梦中柔云迤逦环绕周身，好似又回到了大雪满山的仙门中，又回到了他清冷的怀抱中。
那么冷，却又那么有力的臂弯，还有急促的心跳。
连停留在唇上的触感都记忆犹新……
这是梦吧？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一片柔滑的布料上，这是她曾经万分熟悉的触感。
她与卿羽在一起时，摸过无数遍，是卿羽身上的衣裳。
是你吗？
是你吗卿羽？
眼皮沉重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
她真想睁眼看看他，告诉他，她真的好想他。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叹息，接着滑过一道熟悉至极的清冷嗓音——
“眉儿。”那声音顿了顿，“我的小眉儿，亲亲小眉儿，我等你五年了，回去吧，思归也在等你。”
是她午夜梦回时想念过无数遍的声音。
居然五年了吗？
思归，是谁？
谢妩眉突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在她心头如烙印般刻下，似盛着千千岁岁的桃花眼。
不变的容颜，微红的眸子，男人的眼睫如莲花般开落，眼尾沾染了些微薄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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