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涌着强烈的恶心感,梁绪强忍着,直到的士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终于忍不住跳下车往绿化带里吐酸水和血。
绿灯行,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打双闪,跑下来给这个死不了但是怪倔强的Ala递矿泉水。
“真不去医院啊?”
梁绪摇头,吐过就爽了。
他仰头灌自己,然后把空瓶子扔进垃圾箱,催司机快载他回去,该赶不上交班了。
后半程手机就没安静过,司机以为是等着换班那人在催,抄近路把车开得飞快,但梁绪知道,这个非专属的提示音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是他的Beta。
回到星垂天野,梁绪扫码付了五倍车费。
他捂着钝痛的胸口往家里走,棒球帽的边被血浸透,又潮又勒,路过垃圾桶时被梁绪摘下来扔了。
指纹解锁失败,换成密码输入。
“滴”一声,锁弹开,从门缝里飘出来一股浓郁的香烟味。
梁绪累极,胡乱脱了鞋子就往客厅里走,朝着沙发把自己砸进去。
布娃娃散落满地,茶几上全是燃尽的烟头。
以前躺在这里翘个二郎腿玩游戏的是谁,把他挤到地毯上去,使唤他切水果喂过去、剥虾仁喂过去,说不定会被咬住手指瞎调情,见他作势要来真的,又会抄起随手可得的布娃娃扔过来,骂道:“小心书柜里的那把武士刀,专门备着用来切了你的。”
一点猩红燃起,新的一缕烟雾飘散在空气里。
梁绪从茶几上摸到那张薄薄的白纸,《分手信》,在漆黑中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但不要紧,他早就背下来了,他的数条罪状:
第一条:我戴颈环,我像条狗一样被你操。
第二条:你戴止咬器,你像条狗,而我,被一条狗没完没了地操。
第三条:互相折磨五年,骗我五年,Ala怎么可能离得开ega?去找你天造地设的另一半吧,别再他妈的把我当个ega一样咬断脖子。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梁绪举着这张薄纸,感觉手指捏住的地方被血浸软了,而其他地方,仍是锋利得仿佛刀刃,一刃刃地赐他凌迟。
白纸重新回到烟灰铺满的茶几上。
梁绪垂着手,在漆黑中笑了一下。
标记是本能,是越喜欢越难以控制的本能。
如果能忍住犬齿刺破皮肤,他根本不会让“咬”一次又一次慢慢烙成他们之间的心病。
烟只剩下一截尾巴。
门铃突然乍响,伴随着拍门声打破这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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