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齐溪石”
耗子惊慌失措的喊声落下的瞬间,宁南嘉就起身跳进了水里,姜屹愣了一下,也跟着一起跳了。
夏天的湖水表面尚带着几分温凉,越往下沉就越感觉底下寒意森森。
不干净的水流从四面八方里灌进了耳朵和鼻腔,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姜北玙拽着齐溪石的肩膀,纠缠之中被他一把推向了水底的石头上,尖锐支起的棱石猛地从他额头至眼角的位置划过,钝痛袭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漫过头顶的流水把声音淹没得微不可闻,齐溪石的嘴巴张张合合,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濒临死亡的恐惧,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用力掰扯着姜北玙按着他脖子的双手的同时从牙缝里挤出了断断续续的气音,
“你,你跟你妈一,一样,都,都是疯子你怎么,不去,不去死”
狭长黑亮的眼眸洇染出了阴鸷疯狂的情绪,姜北玙红着眼,同样艰难地逐个字逐个字回他,“一、起、死。”
齐溪石不甘示弱地推搡着他往尖石区里撞,就在姜北玙理智近乎断裂想掐死他的时候,忽然有人拨开了混浊的水流朝他游了过来,那人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以一个十分保护的姿势将他抱在了怀里,然后用力拖着他往岸上游。
被污水刺得发红的眼眸里倒映出宁南嘉的身影,姜北玙没有任何挣扎地放下了所有绝望极端的想法,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回搂着他,像是一个被黑暗吞噬得面目全非的影子,第一次萌生出了一丝向往光明的念头。
宁南嘉把姜北玙救上来没多久,姜屹也把齐溪石拽上了岸,看了监控赶来的农场主喊了救护车,没多久两人就被送医了。
齐溪石伤得不重,喝了几口水,被掐了两下,送医后很快就醒了,但是姜北玙伤得有点重,脑袋破了,连接额头至眼角的位置缝了五针。
事后民警调查了监控,发现只是小船撞到了岸边的尖石,船身不稳导致齐溪石落水,出于求生本能他摔下去的时候拽了一把姜北玙的衣领。
因为安全隐患问题,农场也被勒令停业整改。
姜北玙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麻药还没过人没醒,宁南嘉便跟着一起去了病房,他刚坐下不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了身上还穿着湿衣服的姜屹。
没有出现以往两看相厌的局面,姜屹的目光由始至终都落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姜北玙身上,神情复杂,没有关心,但是看上去又比冷漠多了点儿什么。
宁南嘉这才想起来这个狗东西还是姜北玙名义上的哥哥,便问他,“你有阿玙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姜屹沉默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通知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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