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水晶糕半点没动,宴烽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的兴致更浓了,他差点忘记了,不会过于纠缠的人,是原则很强的人,她会对他上心,却不会为了他失去心。
也就是说,即使黎文漪心悦他,嫉妒薛齐歌,她也不会失态,不会跟薛齐歌争,更不会主动去招惹薛齐歌。
这岂不就没有意思了,比起没有她纠缠这点小小的益处,让她一步步为自己沦陷,为他改变原则,不是更好玩?
宴烽的嘴角上扬,撼动他人地位容易,撼动他人品性可不容易,让这个处处向往君子品性的官家小姐为了他嫉妒,为了他冲动,为了他从那座名为仁义和高尚的高山走向虚伪及卑劣的深渊,跟他一起在深渊沉沦,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了。
宴烽起身,从黎文漪的对面,坐到了黎文漪的身侧,在黎文漪尚未适应他的靠近时,抢先说了话:“《止学》有言,谤言无惧,强者不纵,堪验其德焉。不畏惧小人诽谤之言,是检验君子品德的考验,小姐怕了吗?”
“我才不怕,黎家人从不怕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她的父兄在御史台仗义执言,不畏强权,她岂会畏畏缩缩,丢了黎家人的脸。
“那就没什么好忧心的了。”
宴烽又将水晶糕往黎文漪跟前推了推,见她这回没有拒绝,小口小口品尝着,眼睛里还有亮光,看起来有些可爱,他也尝了一个,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腻到想吐,但是他还是神色自然的吃完了。
在黎文漪因为他的靠近,心神不宁,借着吃糕点掩饰慌乱掩饰不自在时,宴烽又将手伸向了水晶糕的碟子,只不过这次,他的目的不是碟子中的糕点,而是正在拿糕点的黎文漪的手。
温热的触感,惊得黎文漪失了方寸,她慌张地站起来,跟宴烽拉开了距离,“宴少卿,你,你……”
于礼不合,举止孟浪,她该狠狠地斥责他一番才是,可黎文漪看到宴烽那双含着情意,映着她的身影的顶好看的凤眼时,那些斥责的话都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宴烽随即也起了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黎文漪道:“唐突了小姐,小姐勿怪,全因在下心里有气,才会一时冲动。”
“你气什么?”该生气的难道不该是她吗?
“我的心意如此明显,小姐不仅一无所知,还想要弃我而去,因此生气。”
说是生气,凤眼里却全是笑意,黎文漪恼了,瞪了宴烽一眼,落荒而逃了,什么心意,她才不知道,直到上了回程的马车,黎文漪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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