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心不在焉的快扎手了。”翠喜夺过来花绷子,既是责备又是担心。
余嬷嬷抬头瞥了眼,心下明了,遂给翠喜使了个眼色,笑道:“今儿难得好天气,前两日下过雪,冰凌子好容易化掉,姑娘不如出去走走,老婆子我都嫌闷的透不过气。”
翠喜接话:“就是,自打大姑娘出嫁后,咱们姑娘就没出过门,整日在碧蘅院待着,不是看账簿就是绣花整理院子,哪里像个小姑娘的做派。
今儿有游园会,据说护城河边还办了诗会,咏梅的,姑娘便出去看看。”
余嬷嬷起身:“你陪着姑娘,我趁白日看得见,把屋子里全都拾掇拾掇。”
护城河畔的梅树,枝头挂着雪,冰晶透明。
沿河往下游去,则是一群文人雅士在吟诗作赋。
姜宝忆穿着件雪青色氅衣,帷帽盖在头上,将梳好的发髻遮的一丝不漏,芙蓉一样清透的面孔笼在帽下,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望着对面高谈阔论的男子。
“传言是真是假在下不知,只是宫中有内侍消息,道周家大郎婉拒了陛下赐婚的旨意,至于赐婚对象是谁,诸位自己可想。”
周遭果然窃窃私语起来,议论声虽小,可还是或多或少传进耳朵里。
不乏都是说周家郎君对姜家表姑娘情谊深重,为她拒婚。
又有人说,实则不是拒婚,是因为被赐婚对象得知周家郎君心有所属,气愤之下进宫面圣请求不要恩赐。
众说纷纭,姜宝忆听得云里雾里。
外人不知,她是清楚的。
这样大的误会,她得解释清楚。
要怎说,难道去人堆里扎一头,说是自己先挑火的么。
不成,太丢人。
傍晚时候回府,途中又遇到茶肆里相约品茗的几位娘子,她们说话大都空穴来风,与舅母苏氏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家郎君不是喜欢姜家大姑娘吗,怎么这会儿倒传起他和五姑娘的事,传的还有鼻子有眼。”
“哪个五姑娘?”对面坐的是禹州新来的,搞不清局势。
另外那人仔细解释:“就是原江南首富之女,姜宝忆,叫她五姑娘习惯了,便也忘了她原先身份是表姑娘,罢了,他父亲被昭雪,也没人介意怎么称呼。
你们觉不觉得,许是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
“怎么说?”众人围过去,好奇的开口问。
“或许起初周郎看中的就是五姑娘,而不是大姑娘,故而如今周夫人要去姜家提亲,本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
“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有点对了。若不然,当初姜瑶怎会选平阴侯世子,而不选周郎,论相貌品行才干,周郎样样都比景世子强,没有说是退而求其次的道理,除非周郎根本就没喜欢过姜瑶,若这么说,他可真真太宠那小姑娘了。”
啧啧声一片。
听得姜宝忆面红心跳,愈发觉得不好意思。
明明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夜里,舅母忽然去了碧蘅院,跟她说,周夫人来提亲了,且送了好长的聘礼单子。
姜宝忆草草看了眼,被吓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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