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女士越说越难过,明明是抱怨的话,可当看到手术室亮起的灯,她只有满满的自责。
沈毅扶着妻子坐在长椅上,他作为父亲,和妻子相比,心里并不好受。
他克制着悲伤,语重心长道:“今天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如果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家的孩子。”
消防救援出生入死的任务太多,又有长子沈清澜的例子摆在眼前,但沈鹤舟仍是义无反顾。
“既然他当初抛弃比这更好的前程,选择当一名消防员,自然有他自己的抱负,我们作为父母,就尊重他的决定。”
温女士一改往日女强人的形象,精致的面庞滑下两道泪痕:“可实现抱负,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两天前,沈清澜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如今小儿子躺在抢救室里,温女士甚至在想,如果两个儿子都这么走了,她好像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沈毅没再说话,轻抚着妻子单薄的脊背,无声地将人拥入怀中。
慢慢地,怀里的人肩膀颤抖着,泣不成声:“我的两个孩子,都是为了救援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明明做的都是好事,为什么要遭遇这些磨难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老天未免太不公平”
沈毅叱咤商场多年,妻子的政途也一帆风顺,唯独膝下两子,命运这般坎坷。
沈毅轻拍着妻子颤抖的肩膀,眼眶泛红,冷峻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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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赶到人民医院。
冬日午后,医院大厅里依旧人满为患,秦栀多方打听后终于得知今早送来的那些消防员的消息。
一位送来医院时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一位此时还在手术室抢救,最后一位伤因为势过重,已经在一小时前申请了转院。
秦栀紧咬着唇瓣,收紧的喉咙被针扎似的一刺一刺的痛,她耳鸣了一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赶来医院的路上,秦栀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念想,今天见不到沈鹤舟也没关系,只要让她知道他还活着。
活着就好,不见面没关系的。
但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秦栀不甘心,又询问前台的护士,对方明显有些不耐烦,显然之前来问询的媒体记者太多。
“你要找的姓沈的消防员已经转院了。”护士盯着电脑屏幕,冷冰冰地给了答复。
闻言,秦栀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喜悦和悲痛交织,仿佛劫后余生。
她扯了扯嘴角,明明想笑,眼泪却从眼眶里漫出来,嗓子又疼又哑,呼吸都有些困难。
身旁经过的路人看到护士台前又哭又笑的女孩,纷纷觉得奇怪。
秦栀眨了眨干涩的眼眶,急忙追问:“请问他伤得严重吗?”
以至于到了需要转院的地步。
秦栀的脑海中已经冒出无数猜想,来医院的路上,她甚至搜了很多消防员救援中受伤的新闻,看到的每一张图片都让人触目惊心。
护士依旧例行公事般回答,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这个你得问接诊他的医生,问我没用。”
秦栀:“请问他转去哪个医院了?”
护士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这是病人隐私,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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