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直戳痛点。
“啪!”
戚烟双手拍在桌上,震得碗盘哐啷响。
周越凯手边那杯水抖出两滴,溅到手机屏幕上,花了一块。
他抿着唇,停下回复邮件的动作,抬眼看她。
她下颚紧绷,胸腔剧烈起伏,实在忍无可忍,腾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刮出刺耳的噪音。
“把口咁臭嘅,食咗屎啊?(嘴巴这么臭,吃了屎吗?)”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李乔妤,目眦欲裂,“你可以憎我,但你,同你屋企人都冇资格提我阿妈!(你可以讨厌我,但你和你家里人都没资格提起我妈!)”
讲罢,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转身回房。
“砰——”
摔门声震耳欲聋。
“说的什么呀这是?”吴准脚尖点地,一蹬,椅子前两条腿腾空,只靠后面两腿作支撑。
他抻长脖子,往保姆房的方向瞅,“不过那调调,还挺好听?”
“听那语气也知道是在骂人啊。”李乔妤委实被气着了,脸涨得通红,胸口一阵阵闷痛。
吴准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前一后地摇椅子,优哉游哉道:“那还不是你先拱火的?”
李乔妤反驳:“明明就是她莫名其妙好吧?跟她又不熟,突然就说要照顾人,谁知道她安的什么歹心啊!”
周越凯用指腹揩去屏幕上的水渍,平静道:“都少说两句。”
“该闭嘴的是她!”李乔妤猛一拍桌,急吼吼地说,“又没人想搭理她,她干嘛总腆着张脸过来搭话?”
吴准被她吓得差点摔了,忙伸手扶住桌沿。
水杯再次溅出水珠,弹到手机屏幕上。
周越凯闭了下眼,脾气也上来了。
他“啪”地反扣手机,向后靠着椅背,不紧不慢道:“李乔妤,你有没发现,她来了之后,你变得很反常?”
经他提醒,李乔妤才反应过来似的,拍在桌上的手慢慢收拢,咬着下唇,垂下眼,干巴巴道:“我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她的存在。”
“但她已经来了,”周越凯说,“人家起先也没想挑事,大家都消停点儿,行么?”
他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拿起一旁的拐杖,起身就走。
李乔妤噘着嘴,重重地从鼻腔里“哼”一声,也起身离席。
吴准咂咂嘴,赶紧跟上周越凯,“凯哥,你不是懂粤语么?她刚刚说的什么?”
周越凯没搭理他,只是在瞥见地上躺着的一条银链时,叫他帮忙捡起来。
直到夜间十点,戚烟都没出过房门。
回到房间没多久,她就发现脚链不见了。
想出去找,又怕会撞见他们一伙人。
他们说话的音量不低,她在房里全听见了。
也正是因为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迟迟不肯出去,怕他们又给她冠上“腆着脸搭话”的帽子。
他们一直不睡,她便一直犟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焦灼不安,索性一咬牙,什么都不管了,右手直接搭上门把手。
敲门声应时响起。
周越凯跟她说:“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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