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去行宫求粮的人,已经被皇帝老儿的禁军尽数斩杀了!”
他话音未落完,人群中就已经爆出了哭喊声,不断有人冲向马车,跪倒在亲人头颅前,痛哭哀嚎起来。
阿渺跟上前去,认出了原本用于驮载宫人行装的两辆马车。
可那些死掉的流民,明明是玄武营的人杀的啊……
这时,马背上的人,继续说道:“是祈素教的柳祭酒,领着弟兄们宰了禁军,夺回了这些尸首!现下柳祭酒已经带人去了富阳关,誓要破关入京,找那皇帝老儿讨个说法!”
“破关入京!”
“讨个说法!”
悲愤交加的流民们,从四面八方集聚了过来。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地跟着呐喊起来,将积攒满腔的愤怒与悲痛化作越来越高亢的呼声,回荡在晨曦洒落的林原之上。
成群的鸦雀,振翅惊飞。山坳里、坡地上、林间汇集而来的流民队伍,密密匝匝,乌乌泱泱,渐聚成势,朝着东南方加速地移动起来。
阿渺小小的身影,也被湮没在涌动的人群里,如同被海浪急推着一般,卷入了冲往富阳关的大潮之中。
第22章 断不敢与陆公为敌
玄武营营地,中军帐。
中军主将张隐锐撩帘进入守护森严的大帐之中,一抬眼,便见分列两侧的军将幕僚,一个个神情严穆、姿态戒备。
他麾下的副将褚兴,正带着人向主位上的庆国公奏报道:
“皇寺内外,末将也已经部署了戍卫,保准儿连只雀儿都飞不进去!除了近身侍奉太后的那几名宫人,其余的,末将都尽数斩杀了。只是……”
褚兴微微偏过头,瞥了眼被士兵押至堂前、摁跪到地上的一个锦衣少年,“这个小郎君,嚷着说自己是主公的内侄,所以末将不敢擅作主张,就将他带回营了。”
他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锦衣少年连忙膝行上前,叩头道:“姑父!我是王家三郎王迴,前年姑父回京,还曾在国公府见过一面!”
主位上,庆国公陆元恒瞥了眼王迴,眉目深沉地沉吟了半晌,方才低声“嗯”了下。
褚兴见状,示意部属将王迴扶了起来,解了腕间绳索。
王迴却不敢久站,又主动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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