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一个须发皆白的矮瘦老头钻出,他拄着拐杖,长叹道:“别叫了,我耳朵都快聋了。”
绣娘看他神色委顿,并不好。便问:“土地公公,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土地公眼里飞快闪过悲色,严肃脸道:“还不是你,天天麻烦我。我都快心累似了。”
绣娘给他鞠躬道歉,手托一块发糕:“谢礼。”
土地公嘴上道:“不给我买香火,给我做便宜的发糕。”但手里拿下了。
绣娘见他收下,就把江芙的事和他说了下,又摆脱他给找家人。
土地公皱眉:“又是李善揽活?”
绣娘闻言,嘟起嘴,没有白日的端庄贤惠,多了几分小女儿娇气。“是相公太善良,不忍心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
“哼。”土地公念叨着,“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招。也不怕出事。”
“您误会了,江姑娘是真的凡人。”绣娘急忙解释道。
土地公白了她一眼:“我就是在说人,不是所有凡人都是好人。她一个弱女子住在你们家,你可要小心些。我听人家戏本,总有收留孤女,终成眷属的。”
绣娘闻言,下了一大跳。又连连摇头:“我家相公才不是这种人。”
“他是没有那么大能力,爱揽那么大事的人。不认清自己,迟早要出事。”土地公嘀嘀咕咕道。
最后他点头:“好吧,我就再帮你一次,给你找找那女娃的家人。”
绣娘笑得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贝齿。
土地公见此,又喜又忧:“我终是会……绣绣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相信别人。”
绣娘听话地点点头。
此后三日,他们白天寻找,都没找到人。绣娘在第四日夜晚,被土地公召唤。
“这家人早就砸死在那场地震了。”土地公伸伸懒腰,道,“你可以他们一个交代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迅速消失在原地。
绣娘没有看到他的神情,不想让他这快就走。可人已经钻入地下了。
她喃喃道:“家人都没有了,岂不是和我一样了。”她有些忧心,自己没了母亲,但还有李郎。而江芙还有什么呢?
次日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
江芙几欲站不稳:“绣姐姐,你不要哄我。”
绣娘摇摇头:“妹子,我不会骗人的。”
李善也知自家妻子,办事稳妥,甚至比一些普通人还强。
他也出言安慰了江芙,算是把这件事盖棺了。
江芙伤心了半天,在吃晚饭时,当着李家人面,掏出了一块玉,道:“大哥大嫂收留我,我无以为报,此乃我家传宝玉,就赠给大哥大嫂了。”
李善推拒不收,李老头却是眼睛都亮了:“家传……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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