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的同时,秦珮在寻找玉揭裘的身影。
何稼川则热络地想要汇报情况揽工。
小狐狸瞥了一眼何稼川挂在腰间的罗盘。
秦珮没看到玉揭裘,乃至于来回走动张望。何稼川还在继续狗腿,小狐狸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是废铜烂铁。”她说。
何稼川抽空回头,用看疯子的眼神剜她一眼。
小狐狸舒展了一下肩膀,随即一个助跑上前,直截了当,从背后踹倒秦大少爷秦珮。
秦珮向前栽倒在地。
何稼川吓得大叫一声:“你干什么呢你?!”
小狐狸才不关心这三流捉妖人的质疑,居高临下,先冷冷地告诫秦珮,又或者说,寄生在他身体里的那只蛾妖:“秦珮才被那样烫的茶汤烫过,才几日便健步如飞。人妖迥异,知觉也大不相同。你怕是做妖做得痴了,连受了伤都没发觉么?”
秦珮猝不及防被踢倒,趴在地上,长久才肩膀耸动,诡异地笑了起来。
他的头发是短短几秒内变白的。与其说那是人的发丝,倒不如说更像是绒毛。他回过头,眼眶里已没有眼白,转而全是眼黑,脸色米白,与蚕蛾极为相似。
秦珮说着,声音从女性变成男性,深沉而悲愤:“若非那日被烫到,我断断不会这么早便苏醒,从而落到在这船上求生的地步。都怪你!”
他张开背后的翅膀,直接朝小狐狸扑来。
鳞片飞舞,周遭其他人都惊恐四散。秦珮比预想中快得多。
小狐狸还没动弹,就被另一股力气带走。
是何稼川。
他说:“糟了,雄蛾行动快,雌蛾能产卵。这家伙身上有雌雄两只蛾妖。”
小狐狸对他这人颇有微词:“你身上就没点法器?”
“有!”何稼川先掏出他那间歇性有用的罗盘,然后在小狐狸质疑的目光放下,换了另一件。
那是一道令牌,刚拿出来,小狐狸便觉察到了压制。
她忙说:“快快快!快用呀!”
何稼川猛地往船上一砸,大喝一声:“雷府帅将!”
几道惊雷骤然响起。
船急遽摇晃,小狐狸忙把身子往下压。只见被蚕寄生的人都多少有反应。
蚕不喜水。
这第四艘船往日是座听曲消遣的画舫,船身震荡,倒是那头尾牵系在前后船队的纤绳被劈断了。何稼川更是因为摔令牌时跳得太高,直接被秦珮一翅膀扇了出去。
他也没告诉她用这招得这么大张旗鼓啊!
小狐狸看着晕厥过去的粗壮汉子,一时间不知该赞叹他关键时刻有勇,还是该贬他两句武断无谋。
船上人要么失去了神志,要么匍匐倒地。
秦珮的头颅中早已被两只交尾的蛾填充得满满当当。他的外貌早就没有人的样子,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放出狠话:“我知你也不是人。几百年的小东西,出来斗法!”
画舫前厅的纱帐此起彼伏,飘荡不定。秦珮缓缓旋转,四处打量着有可能遇袭的方向。
他听到笑声。
厅堂尽头,帘帐舞动。在那背后,出现了压低身体、作出进攻姿势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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