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还挺灵通。但看来,是没死了。我原本想着劫走那一船货,却没料到我与子子孙孙都怕烫怕得很……”蛾妖冷笑,又猛地想起什么,连忙求证,“我们说好了的啊,我告诉你,你就不杀我!”
玉揭裘没否认,只是蓦然抬刀,抵到小狐狸跟前。他说:“你去,把它结果了吧。它的妖丹给你吸收。”
“嘿嘿,”小狐狸笑嘻嘻,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怎么好意思呢!”
马上毫不犹豫地去办了。
他等了一阵子,却看到小狐狸双手并拢,在死去的蛾妖面前念念有词。
玉揭裘问起来,她也只若无其事地笑道:“要是大家下辈子都能做人就好了。”
他们原本计划是坐船到普壶地,然后直接回师门,但千算万算,漏算他们会落水,最终在斑窦境上的岸。
他们先进了城。
小狐狸看到街头的炸豆腐、龙头烤和腌火腿,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玉揭裘问:“你活这么久,没吃过这些?”
“人的东西吃过一些,但都没来街上逛过。”小狐狸抬起头,眼巴巴地望向钱袋子。
可被当成移动钱袋子的玉揭裘却说:“你吃这些会掉毛吧?”
被戳穿的小狐狸恼羞成怒,当即自掏腰包,把私房钱拿出来,一边买吃的,一边趁他转背骂他:“小气鬼!”
但等玉揭裘一回头,她又恢复笑嘻嘻的样子。
他们正在街上走,背后突然有人叫。是玉揭裘先听到的,一看这家伙反应,就知道他人缘不太好。听到有人喊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戒备。玉揭裘把小狐狸推到自己背后,转身就去按藏在长斗篷下的剑。
他们碰上了何稼川。
这人比他们早跳船,留了一条小命,居然也游水到了这里。何稼川先对之前的遭遇长吁短叹,吹嘘了一番自己当时的英勇举动。
何稼川好像知道她是妖精。
小狐狸藏在玉揭裘背后,没有急着探头探脑。
但何稼川却对她不感兴趣,他说:“小玉道长,我是来找你的。”
却说何稼川本就是斑窦人。按他的说法,他们斑窦高雅,地上踩的是诗词废稿,问候的话是丝竹管弦之乐,街头随意寻个农夫,也能作为文友诗敌。总而言之,是个有文化的好地方。
虽然说实话,就何稼川这剽悍的样子,要是给他塞两把菜刀,论谁看都是杀猪的屠户。
实在很难想象他的特长是写闺情诗。
“下次再给各位品鉴小生的拙作,”何稼川驶入正题,“我有一朋友,发新丧,今日才下葬。他是个傀儡师。”
“所以?”小狐狸嘟囔。
何稼川说:“我这朋友留了一只傀儡。我去他家收拾遗物,它恰好要逃,被我捉住了。
“傀儡师都死了,这傀儡却还能说话、走路,甚至有自个儿的主见。跟我们人一模一样。它代我朋友留了一句话,说我朋友制成的傀儡中,有一只遛进了人中间。这傀儡像极了人,乍一眼看根本分辨不出。我术法不精,便想到了另请高明。”
小狐狸还着急赶紧履了约走人呢,她可不想玉揭裘再掺合到什么事里去。
好在玉揭裘的反应也如她所愿:“抱歉,我没空。”
“哎呀,不是要你帮忙。我已请了人了!”何稼川却笑了,“我找你啊,是因为记得你也是鼎湖宗的——”
大街小巷上日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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