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以换的拖鞋嘛?”
“不用了,进来。”
他忘了她才从酒店出来,周和音翻行李箱里的一次性拖鞋,抬脚摘掉高跟鞋,趿上拖鞋的瞬间,人变矮了点。
傅雨旸发现她两次穿拖鞋的样子都很落拓自在,可能是居家的缘故,人会松懈很多。
只是这一次陌生的环境,江南那股子市井人家的小孩机灵劲收敛了。
外面已经很晚了,他不该再和她磨洋工下去的,简单交代房子的格局,客房在二楼,“两间听你选。里面那些开关面板什么的,我相信你能搞定。”
“……”
“能搞定嘛?”他听她不说话,干脆确认一遍。
“只要你家不要搞过分的高科技。”
“哦,那倒没有。”
傅雨旸再道,他早上六点来接她,让她抓紧时间去卸妆、洗漱。卸妆二字特地咬重了些字节。
听到这,周和音终究没忍住,“你父母离你这里多远?”
“一个小时车程。”
“我们从这出发去宝相寺多久?”
“也差不多一个小时。但是黄金周早高峰,我们得提前出发。”宝相寺九点开门。傅雨旸说,既然打算去,就积极点,赶不上头柱香,也得赶头趟香。
那这么算起来,他回去都睡不到几个小时了。“其实,我这个人没多讲究。你借我个房间住就可以了。……你依旧是主人。”周和音提着她的行李箱,却找不到他家上楼的楼梯口,只能面上自若地问他怎么上楼。
傅雨旸过来,帮她提,也回答她的话,“这话你说可以,我说就不可以了。”
周和音不明白他的意思。某人再道,“你在饭店那会儿,不是心里打鼓的嘛?”
傅雨旸坦荡的口吻继续,“所以,我才和你说,你放心。”
“是真心想招待你玩两天。”
周和音眼里一时有了情绪,像冷玻璃遇热空气一般地遮不住,朦朦间就起了雾。或被猜中或有些毫厘之间的失误感。
傅雨旸顿时喟叹,年轻真好,这脆生生的露怯,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瞧得清。他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当真要把这朦朦的雾信手拂花,由着冷玻璃打碎,那就俗套了。
确实是真心邀请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简单的心神了。
同一个异性,不是谈生意,没有机锋心计,也不径直谈性。就简单鲜活地存在着就好了。
她不必属于谁。但既然他力所能及,他愿意看着这个鲜活的魂灵一直简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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