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不后悔,遇上的每个人,都是她该经历的。傅缙芳,那个孩子,后来的你,和你的妻子、女儿。都是我该经历的。
我庆幸从梁家出来了,那样盲婚哑嫁的,不是我想要的。后头不嫁人,也不全是为了你,学采,我过惯这样清净的生活了,我不习惯和人睡一头的。
周学采笑话母亲,你不习惯,还天天由着小音和你睡到那么大。
母亲笑,说你这个丫头啊,哨哨子的性格,没事就在你耳边嚷一通。我后头耳朵不好,全是你丫头闹的。
老母亲很平静地交代她的身后事。火化了就拉倒,别在家里办什么白事,我不喜欢,清明去探我,也别学人家那么多花样。带束花带杯茶给我就够了。
学采,你们夫妻要好好的,将来小音出嫁也好她不想嫁人也好,由她自己去,答应我。女儿家活明白最重要,清清白白地活自在着,比嫁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重要多了。
最后说到这个房子,很惭愧,房子当初不是她自己经济能买的。
这栋三间屋,是梁珍拿一块古董怀表典当的。
怀表是傅缙芳当初送给她的,她第一次去傅家玩。在他父亲的书房里,他请梁珍吃蛋糕,那块表正好送修刚回来,傅缙芳借给她看。
临了,他塞在她的挂线手套里了。
梁珍回头要还给他,他怎么也不要。
仅仅因为,他喜欢看她认真中意一件东西的样子。
所以,周学采才说傅家的爷俩,都是一样的偷香窃玉,惠而不费。
真所谓,真种就是真种,一点没有杂种。
他再问一遍女儿,“是不是那姓傅的送给你的?周和音,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奶奶把你惯到那么大,不是要你没骨头地收有钱男人的小恩小惠的。”
说话间,手起,物什落。
周和音想喊不,已经来不及了。
一对甜白釉的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这才,她的情绪到了底。“爸爸,你不讲理,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摔!”
“你说我凭什么!凭你不同好人来往。”现在想来,她之前去B城,压根不是工作,就是和那傅雨旸来往的。
“你晓得他是什么人吗?啊!”
“我今天知道了。那么你和阿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想早点知道。”
周学采闻言不对,毫无父女也有大防的自觉,只问她,“你和他来往多久了,到什么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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