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琐碎无边的家常话,傅雨旸站在门口,隔着纱帘,没参与她们,但也没有走开。
直到周和音拎着袋子从屋里出来,她再三劝书云别出来了,微创手术也要注意保养。
门外的人,干脆替她把着门,再把她手里的袋子拎过去。
周和音依旧没和他说话。书云也没坚持,只让堰桥去送送,小子还没送到门楼,傅雨旸就让他回去收拾锅碗瓢盆了。
做客的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石,傅雨旸更是随手把大门掩上了。
厨房没熄的灯,薄薄映出一层光明,周和音回头就看到了大门右扇上的春联,和上面的字。
傅雨旸拎着那个袋子,下阶级的时候跟她说,“走吧。”
六家巷里时常看到这一幕。子女大了,搬出去住了,或者成家了,一家几口回父母那里吃夜饭,临了,再大包小包地带着走。
老两口还要一味叮嘱几句,路上慢点开,小孩看好,别老是逼着他学那么多东西了……
开心健康最紧要。
傅雨旸的外套挽在手臂上,两袖也打散卷到小臂。他这种几乎24小时吹冷气的人,赴这样的席,简直是吃苦头。周和音看着他朝自己走近,也闻到他身上的那熟悉的香气,不等他再说什么,扭头朝前走。
来时不熟悉的路,回头她已经全记住了。
很快就走回了停车场,傅雨旸主动请缨,要帮她开车子。“你可以把那炸开的瓜吃了。”
“不用。我的车子,至今没给别人摸过方向盘。”
“小音……”
二人各站车门一边。周和音很敏锐地堵住了他的话,“不要再说见我爸那样的话了,你和他聊的事情早聊完了。”
“我和他不聊傅缙芳和梁珍了。”
“那就更没必要再碰头了。”
她的钥匙没感应车门,驾驶座的车门不牵开,副驾的门也跟着打不开。
傅雨旸与她隔着车宽的距离,月下场地空旷,稍微高声些就会起回音。“我想和他再谈一次,除去我父亲的过错,除去我起初保守不告知的过错,我从头到尾没有戏弄他的女儿。”
“反而,我再认真不过地喜欢她。我和周学采说过的……”
“你住口。我才不要听。”
“你父亲说得对,傅缙芳始乱终弃是一重罪,我母亲私心瞒了那封信一辈子是二重罪,我千里迢迢来江南明明一开始就能说明白的事,却瞒着他女儿私下来往,这是三重罪。”
“任哪个父亲都不会肯的。可是,小音,我唯一的盲点,傅缙芳最后想外面养梁珍的事,我没有算到。”
“但凡我早点查到这一点,都不会有任何下文的。”
“可是我又庆幸,庆幸我晚查到这一点,不然我就当真和一个人全无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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