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殊攥紧了手指,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畏惧约法沙的感情,他没有时间可以跟约法沙浪费,他只能用不带起伏的语调告诉约法沙:“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只要对你好你就会喜欢别人,包容你、爱护你、怜惜你,这个人是不是我你都无所谓。今天你可以用我代替法伊格尔,明天你就可以用别人代替我。”
“别对我说这种话了。”
“你会拖累我。”
语罢,他不敢去看约法沙的表情,回转身体,走向了出口的电梯。
“我很害怕。”
他听到约法沙这么说,皇帝低哑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内。
但是他没有停顿,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电梯门开启,闭合,按键亮起,超重,平衡,停止,电梯门开启。
他走出电梯,斑驳的树影洒在他身上,深秋的寒意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吧……”莉迪亚走在他身边,“他是真的很害怕。”
她还怀有工兵维护皇帝的本能,那一瞬间她能感受到皇帝的部分情绪,失落、悲伤、空洞、和难以言喻的恐惧。
“我们能安全回来,再跟他道歉吧。”临殊闭了闭眼,“回不来的话,他为此对我失望也好。”
“不要说这种话,你非要这么悲观,那我只能保证我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活下来,就算任务失败也一样。”莉迪亚拍了拍他的肩,“到时候我替你道歉。”
临殊看了看她,没有应声。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之后的很长时间,他都会想:如果那时候回头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满足约法沙的请求就好了。
——
夕阳透过玻璃窗洒在黑白格的棋盘上,给棋子拉出斜长的阴影。
泽梅尔执起白皇后,往前推进一格,他观察了一会儿局势,又将皇后退回来,斜向迈出一步。
这步棋走得满意了,他便拿起对面的黑色士兵,自己和自己对弈。
“你倒是很有兴致。”
西格蒙德的声音由远及近,泽梅尔放下棋子,端坐在沙发上,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下午好,西格蒙德先生。”
他的父亲从暗处走出,沧桑而锐利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孩子。
“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去吩咐下属了。”泽梅尔笑着说,“我是不是可以获准得到自由了呢?下属拒绝配合也不是我撺掇的。”
“你的人和你一样没有远见,软弱,不识大体。”西格蒙德驻步在棋盘前方,俯视着陷入僵局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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