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里医院的走廊又阴冷又潮湿,阿遇真的不害怕吗。
想到这事,裴应声的呼吸忽然卡在喉口,不上不下,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忍不住搓捻着鹿皮手套。
应该是害怕的。
“那家医院晚上有没有夜灯?”
肖凌问他问的一头雾水,却还是回答了他,“应该会有紫外线灯。”
裴应声眉头蹙的更深,然而面上却还是一片冰冷。
那他应该更害怕才是,难怪连眼圈底下也是乌青,裴应声甚至能想到他在那张陪护床上,怕的没敢合眼睡觉。
以前这样他都会喊‘小叔’,不知道昨天晚上,喊得是谁。
罕见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那一刻,裴应声看向肖凌,“我对他很差劲?”
差劲到让他想离家出走。
肖凌无语凝噎,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狗屁问题,“主要还是看看哪件吧?”
他的回答太过笼统,裴应声很不满意,但也确实无可指摘,他太坏了。
“他额头的伤,秦家人打的?”
“我猜是秦烨,今天他也去了,那小子歹,净欺负咱们家孩子老实。”肖凌没注意到江安遇身上的伤口,毕竟只要是跟着裴应声,身上有伤口很奇怪吗。
上次为他喝海鲜粥那件事,上上次在黎逢苑折腾他整整一天一夜,连私人医生也看不下去要裴应声收敛一些,上上上次热搜那件事,江安遇应激瘦的不成样,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差点要了江安遇的命?
裴应声什么时候有良心了。
然而他到底没敢开口和裴应声说这些,毕竟那天生日过后,裴应声已经是裴家正式的掌权人,整个京城都要看着他的脸色,哪怕他最后折腾死江安遇,那也只能算江安遇倒霉,识人不清。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应声像是自言自语,江安遇只要告诉他,他总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说一句‘小叔我被欺负了’很难吗?
肖凌还震惊于裴应声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然而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狠狠摔上,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上也传来一条消息。
【裴哥:去医院调监控取证,不接受调解,直接起诉。】
肖凌莫名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把那些话说出口。
江安遇从前台领过自己寄存的猫和衣服,转身离开的时候,抱着猫的手还在发抖,口袋里的匕首仿佛还残存着掌心的温度。
他差一点,就要杀了裴应声。
那时候,好像裴应声再多说一句和秦墨有关的话,他就会失去理智。
可是那也只是好像,对面只要是裴应声,他连刀也握不紧,光是咬裴应声那一下,温热的血落在舌尖上,他恨不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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