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某间病房突然响起警示意味的铃声,很快一众护士便跑过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紧随其后,背影消失在转角。
病房外的走廊似乎总充斥着这样的气息,在无望里心怀妄念,在无可奈何中夹缝求生。
“对了,我都忙糊涂了。两位这么早赶过来,早饭还没吃吧?”胡春漫回过神,说:“楼下有挺多早餐点,我正好去买点上来。”
裴雁来制止:“不用麻烦。我和林助还要去上班,不在这儿多留。下楼顺便吃点就可以。”
胡春漫有点犹豫。
我也道:“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联系我…”我顿了下,看了看裴雁来,改口道:“联系我们。”
话说到这份上,胡春漫也不跟我们客气了。
我和裴雁来下了电梯,在医院对面找了家店,点了两碗豆腐脑。
我把卤搅开,问:“刚刚当着胡春漫不方便问,老胡到底怎么样了?”
“状态还可以。”裴雁来告诉我:“但这种控制疗法样本不够,最后效果怎么样,不好说。”
闻言,我无声叹了口气,手一歪,勺子砸到碗边响声清脆,嘴里滑出一句废话。
“如果当初早点配合治疗,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裴雁来嗯了声:“他劳心劳神过度,现在能控制到这个程度,已经算少见了。”
“……”
命运无常,我本来没打算钻牛角尖,但想到有一天我会死,裴雁来也会死,我突然就有点儿接受不了。
“裴雁来,”我重新拿起勺子,态度挺郑重,告诉他:“我要戒酒了。”
“随你。”
我很认真:“喝酒伤肝,你和我一起。”
裴雁来看着我,起先没说话。他不笑时沉默的姿态无情,但真实最可贵,我很喜欢。
半晌,直到我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他才开口。
“说到做到。”
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头喝豆腐脑的时候没忍住偷笑了两声。
“说到做到。”
回鼎润时是我开车,这次裴雁来没什么异议。他在靠在副驾的椅背上休息。
估计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直到要下车时他才睁开眼,皱了皱眉头,气压很低。
自从上次被洒了一身咖啡后,我就在办公室柜子里放了一套衬衫西裤备用。我有点迟疑:“医院里病菌多,衣服我回家洗干净,明天再给你。”
闻言,裴雁来有点意外地打量我一眼,半天才用鼻音“嗯”了声,说:“不急。”
我了解他。
我得寸进尺是常态,没装傻充愣晚上跟着他回家,或许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
他想的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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