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抽了抽鼻子,赌气似的把眼泪蹭到盛绥昂贵的大衣上。
男人任他蹭,手轻柔缓慢地拍着,像哄睡似的,“这回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盛绥想,从前都是他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季维知总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留下的那个。不该这样的。
他深深地呼吸,以极柔又极真诚的语气发誓:“从今以后,只有我看着你离开的份儿。”
听到这话,季维知忽然止住哭声,环着他的腰,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像极了十三岁时可爱又无助的少年。
张牙舞爪的小狼不闹腾了,低眉顺眼地任人擦眼睛。
季维知没出息地想,盛绥为什么总是默不作声地做事情,气得人牙痒痒,又叫人欢喜得心尖儿颤?
外头传来鼓声,梆梆作响,在万籁俱静的雪夜里敲得人心慌。
三声。催人回家的意思。
再不回就回不去了。
“维知,马上要开始宵禁。” 盛绥保持着蹲跪的姿势,收回手帕,叠进口袋里。
季维知猜出他想说什么,带着鼻音,轻轻地:“嗯。”
盛绥摸不准这声是应了还是没应,继续试探:“外面雪还没停,开车很危险。”
季维知转头,果然看到玉尘洒洒。地面雪白,霜结满窗。
“嗯。” 他摸摸通红的鼻头,有些难为情。
光 “嗯” 是什么意思?盛绥索性把话挑明:“所以,你可能…… 出不去了。”
“嗯。” 季维知把头埋得更低。
怕这话还不够明白,盛绥直白地邀请道:“要不,今晚留下?”
第17章 “晚安”“好梦”
梆,梆,梆……
那鼓声远了,可季维知的心跳还在跟着节奏乱撞。
“嗯。” 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盛绥没有多余的动作,见他情绪稳定后,替他备好临时洗漱用的家伙什和睡衣就关灯出去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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