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没法,只得下车。
盛绥一刻都没多停留,等年轻人走出街口,立刻踩下油门。
黑色别克一溜烟似的离开尽是军装的人群,像是在逃离什么。
季维知一直没停的步伐忽然顿住。他转过身,看着地上两道车轮印,久久没回过神。
他知道,盛绥在害怕。盛家臭名昭著,最近联合商会的事更是也牵连到盛绥。这个男人嘴上说着没事,实际上,很怕自己的名声会影响到季维知的前途或社交圈。
曾经那么骄傲又耀眼的一个人,曾经是季维知摘都摘不到的星星,居然有一天,会因为自卑而害怕。
没来由的,季维知觉得心脏被什么针扎了好几下,密密麻麻地疼。
汽车在北池路口掉头,转弯开往市中心医院。
盛绥面色如常,似乎刚刚的插曲从未发生。他径直穿过草坪,走过白色回环的长廊,来到三楼。
消毒水味有些刺鼻,白炽灯也晃眼。屋里坐着个白大褂,正埋头写着什么。
“陆医生。” 盛绥站在外,敲了敲门。
“二爷?” 陆桐闻声扔下笔,赶忙到门口迎,“来做检查?”
盛绥点点头。
“进来看。” 陆桐朝外张望两眼,确定没人后把盛绥领进屋,关上门。
盛绥听从医生安排,坐到检查台边。
白色的幕帘倾泻下来,把阳光结结实实地挡在外头,映出两个人影。
半晌后,医生才从布后面探出头,一边解开医用手套,一边拉开帘子。
“恢复得不错,日常活动早就没问题了。再坚持做做训练,体能测试应该能达标。” 陆桐放心地拍拍盛绥的右肩。
盛绥松口气,道谢:“谢谢你。”
“嗐,谢什么!”陆桐一脸 “跟谁俩呢” 的表情,“以当年咱俩在 X 国的交情,还用说谢?”
盛绥摇摇头,“一码归一码。”
“什么归一码,以后不许跟我客气。” 陆桐佯怒道。
盛绥的右半边袖子在检查时撩起来,这时才规矩地穿好,西装上没有一丝皱褶。
“既然它现在能承重,那能受得住枪的后座力么?” 盛绥摁着右肩问。
“二爷你……” 陆桐知道这个问题的含义,欲言又止,攥了攥拳说,“还没死心?”
盛绥低头,“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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