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焦触带领的幽州军,士气和勇猛还是有的,两军相遇,立刻就是长枪大戟列队而冲,背后弓弩射住阵脚。
一两万人梯次进攻,看起来气势如虹。河北军少用刀盾,多半是长枪大戟,防守的时候还会配个盾,扎稳阵脚,进攻时则是不带盾,双手端平了枪矛猛烈冲刺。
焦触也不是没看到张飞军前排有些明晃晃的铁甲精锐士卒,估计是部署了一个陷阵营,但他依然不怕。
因为铁甲也就对刀剑和弓弩之类的兵器有较强防御力,但长矛重戟之类的双手兵器带着全身重量和惯性、全力捅刺,铁甲也是很难防住的,毕竟物理动量摆在那儿呢。
最多就是扎到的时候枪矛头部有所崩折,但绝对可以把对面的士兵捅个人仰马翻。
不过,他们对面的张飞军,却是安静得可怕,但也看不出丝毫动摇,面对四倍于己的敌军这么鼓噪呐喊冲刺,始终是冷静应对。
他们也多半装备了长枪,辅之以少量的双手斩马剑。张飞军枪矛的长度,也不逊于对方,大不了就是公平换命而已。
更重要的是,张飞军前排有铁甲,还有大盾,对敌方接战前的弓弩覆盖伤害可以免疫掉至少七八成。
而焦触的士卒,在这个冲锋的过程中,对远程伤害的防御几乎是零。
“嗡——嗡——”一波波的神臂弩弦震颤的声响,化作死亡收割的尖啸,数以千计的劲锐箭矢破空攒射。
把焦触军的前排士卒射得七零八落,还未接敌先死伤数百,更关键的是全军气势为之一窒。
焦触也是颇为惊讶,张飞的部队居然离得那么远就开始放箭,还有从阵后船上放箭的,在进入肉搏之前,焦触的部队远远超出往常的预期,被整整射了五轮。而焦触一方虽然也对射了三轮,对面却没什么损失。
五轮箭雨,死者近千,负伤者更多,关键是气势被打掉了不少,冲锋阵型也变得没那么严整了,前排七零八落,接敌有先有后,愈发导致了局面的恶化。
“噗嗤——噗嗤——”的长枪大戟入肉之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金属铁甲被撕裂的牙酸摩擦声、和戟刃随之崩折的可怕声响。
两军如同精密的杀人机器,就这样硬扛着互相捅刺,前排死完了后排上,很快就被各自消耗掉了好几排人命。
“全力冲刺!把张飞的正面击退!两翼包过去!把张飞三面合围!”焦触大声催督预备队全部投入血战。
随着双方陷入混战,张飞的神臂弩输出环境也越来越差,要避开两军犬牙交错的正面,只能是“徐进弹幕”射击焦触的后排。
焦触显然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也要把阵势的纵深摊薄,尽量贴上去缠斗、利用自己人多阵型正面宽度大的优势,把张飞三面包抄了。这样同时也能让张飞的神臂弩越发难输出,怕敌我混杂误伤了自己人。
不得不承认,焦触能跟着陶谦刘虞袁熙承担幽州边防十几年,战术基本功还是扎实的,只是更高层面的战略智商实在不敢恭维。
……
“这焦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才刚接战不久,就敢自恃稳住了阵脚、敢往两翼延伸?他这是觉得咱无力发起反击、中央突破了不成?”
一直待在阵后督战的张飞,看到对面的焦触被神臂弩的纵深抛射打得受不了了、变阵为鹤翼阵围裹上来,不由冷笑。
焦触的变阵,确实可以防止后排纵深过深,被神臂弩白白射杀死伤过多。但是没有留足预备队,一味追求正面宽度,带来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
如果敌人发起反击,中央突破,阵势不够厚的话容易被凿穿。
焦触这是笃定了觉得自己才是进攻一方,没提防到张飞还有余力仅仅靠目前这点部队,就至少在某一个点上发起重点突破、转守为攻。
既然如此,张飞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他当然要让焦触看清,他还有余力!
“集结全部骑兵,让中军偏左王平那一侧发起反冲,争取把正面之敌撕开一个口子,骑兵全部从缺口里冲出去,扩大战果!”
张飞果断下令,汉军立刻按照指挥如臂使指地执行。
焦触的部队在阵型变薄后,果然漏洞不少,王平派出生力死士人人长矛铍枪发起反推,很快怼出一个口子。
焦触见状大惊,他确实没留足步兵预备队,也没提防张飞打出防守反击,他还一直想的是如何在持久消耗战中降低被弓弩杀伤的比例呢。
毕竟,他两万人打对面五千人,谁会想到五千人居然还敢反击?哪怕只是某个点上的局部反击、而非整条战线上的全线反击。
没办法了,仗打到这一步,肯定不能让张飞把缺口越撕越大。
焦触预备队不够,也不让骑兵继续两翼迂回找机会了,直接带着军中的数千幽州骑兵上去堵口,顺便鼓舞士气催督缺口两翼的士兵死战。
“张飞狗贼休要猖狂!幽州大将焦触在此!”焦触挥舞大刀,身先士卒,带着骑兵队疯狂冲刺砍杀,堵住缺口。
雪刃翻飞之间,焦触也成功斩杀了十几名汉兵,一时气势无两,勇不可当,甚至还斩杀了汉军一名军司马和两个曲军侯。
不过,随着亲自冲杀堵口了半盏茶的时间,焦触也不可避免地在乱战中撞上了张飞。
焦触对张飞的长相当然还是挺有印象的,毕竟十二年前焦触张南跟刘备都是郡都尉时、都跟着刘虞平过张纯之乱,所以焦触对关羽张飞赵云都很熟。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焦触的大刀虽然不及关羽的青龙刀有八十多斤,那好歹也是一柄四十八斤的沉重厚背阔刃利器,直接全力灌注飞马往张飞猛劈而来。
张飞也是毫不花哨,双臂振奋,力贯蛇矛,胯下那匹八尺高的大黑马也是狂奔豸突,把惯性加到最猛,人马配合极为娴熟。
“焦触受死!喝啊!”两人相距不到三丈时,张飞开始暴雷一样怒吼,同时蛇矛奋力狂捅而出。
焦触只觉脑中钟鼓齐鸣,似开了个全堂水陆的道场,虽然有所心理准备,双臂也本能地继续挥刀猛砍而下,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焦触直接被直挺挺地捅断了一只胳膊,蛇矛从肩窝与心脏之间扎进去,后背透出,把肩胛骨都捅飞了。焦触一臂已断,那原本照着张飞脑门砍去的致命一刀,自然也被硬生生打断,大刀直接锵啷坠地。
焦触整个人被张飞的蛇矛挑着,被巨力脱离马背,凌空甩出,张飞又奋力横向一振矛刃,把焦触肩胛骨到锁骨这一段肌肉斩断、锁骨也斩断,焦触的身体才在重力作用下重重坠地。
虽然还不知道坠地那刻死没死,但下一秒钟张飞的战马就飞驰而过,直接马蹄铁一脚跺在焦触脑壳上,把焦触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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