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那句“吞掉太阳”,愧悔无地。
林予贤叹了口气,基于老郑买过自己很多色图,对这种冤大头的行径应谢之、跪之,对老郑那颗因为“月蚀”而被淬毒的心,应护之,不能踹之,他只能点点头。
郑南山挂上跟平时人设不大相符的大笑:“太好了,林很闲,底色是什么?我让秘书先去准备。”
林予贤愣了一下,答:“底色就用寂寥吧。”
“……寂寥是什么颜色。”
林予贤抡起胳膊向郑南山的脑袋砸去,边砸边说:“螃蟹!螃蟹色!蠢!蠢货!金丝眼镜换成银色!还在装大佬!装个屁!”
一旁端着咖啡杯经过的蒋维,差点自戳双目。
*
午后,河东区一筒子楼。
后颈有蛇形纹身的黑发男子坐在摇椅,脚搭在窗台,正瞧着不那么明亮的窗子,背后围了七八个小弟。
武纬平叼着棒棒糖,穿着一袭深色衣服,踩着破旧的白色板鞋,耷拉着头,蹲在黑发男子的背后,不时投去试探的目光。
黑发男子用粗重的烟嗓说:“小武,最近不太平啊。”
武纬平撇嘴笑了笑:“确实。”
“自从你来了我这破庙之后,我身边的这些兄弟,死的死,残的残。今天你又告诉我,在‘迷踪’,彭起都被杀了。”他转过头来,几道长长的伤疤爬在黝黑到太过港风的脸,烈日的光晕沿着他瘦弱的轮廓,射出一道汪洋。
他说:“据说彭起是被枪杀,你敢让我看看,你的子弹少了吗。”
武纬平笑得灿烂:“哥,我的子弹天天都在少,山头上的野鸡太多,我喜欢打野鸡。”
几个小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黑发男子起身站立,左臂袖管空空如也,他用右手抚摸武纬平的黄色圆寸,说:“曾经有个手脚不大干净的兄弟,去送‘小海鲜’,可不知道他被哪的猪油蒙了心,非要把‘小海鲜’吞在自己肚子里,结果怎么样呢。”
武纬平把头撇开,笑着说:“痒,别动我。”
“还不是只有陈尸山野,跟那群野鸡一个下场。”
武纬平:“不,哥,野鸡我都拿回来吃了。这人我还没吃过,好吃吗。”
黑发男子畅然一笑,在布满灰尘的大平层里,笑声说不上的可怖,他的嘴唇轻轻挪动,磨着牙说:“小武啊小武,兄弟之间,最忌讳什么知道吗。”
“睡兄弟老婆,睡兄弟男人。”
“……男人?”黑发哂笑一声,声音黯然:“人死之前啊,都想看看是谁在捅刀子,可是在别人背后捅刀子,是不是有点不够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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