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遥结婚那天,外面依旧是天寒地冻,化妆间里暖气洋洋。时妤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贴身抹胸伴娘礼服,脸上扫着淡妆,卷发被拢到脑后,用钻石发卡固定,露出修长漂亮的脖颈,两耳空空,不带任何饰物,却依旧美得令人窒息。
林遥看了直摇头,一边笑,“我怎么敢的呀,请你来给我当伴娘。”一边将宾客名单递给时妤,“看看,还有什么你不想见的人,敬酒的时候,咱们避着些。”
“懒得看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时妤不在乎地摇头,瞥了一眼林遥的婚纱及妆容,眼里带着真心实意的惊艳,她不爱夸人,却还是认真地奉承了一句:“今天的你,比我过往认识你的十四年里都要美丽。”
两人商业互吹起来,化妆师围着林遥补妆,付诸一身黑色新郎西装,身形颀长,进来先和时妤打了声招呼,随即牵起林遥的手,在她手背映上一吻,时妤在一旁默默看着,眼里难得有些许幸福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还有爱情存在,只是她自己不会遇到,也不会相信,如此而已。
郑予行也走了进来,先和林遥招呼,随后走到时妤身边,给她递上一杯热茶,目光在她身上流连,问她冷不冷。
老实说,这些年里,郑予行变了很多,小时候他身上带着男孩子的劣根性,嘴又臭又毒,手脚也不安分,专爱以欺负女同学为乐。他和时妤两个人,原来应当是冤家路窄,后面青春期里变了味,生出了一种暧昧的情愫。
时妤抿了一口茶,摇头,若他当年温驯体贴如现在,还会吸引到自己吗?
她像只慵懒的猫陷在沙发上,抬头瞧了几眼他黑色的西服,俊美的脸,没搭理他。
他现在吸引她的,只剩下脸和身材了。没有灵魂共鸣,只有见色起意。还有,他是何主任替她女儿肖想了二十多年的金龟婿,她和他上床,多多少少,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林遥看着时妤,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觉得当年的郑予行不够成熟,没有担当,也从不会站在时妤的角度考虑问题。而现在的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更适合作良配。
时妤终身大事还没个下落,她也想替她争取一下。
林遥递给时妤一个眼神,而后故意挑事:“如果当年你们没分手,我们四个这会儿可以一起办婚礼了。”
郑予行坐在沙发扶手上,长身玉立,紧紧挨着时妤,他低头看着她,“现在也不晚。”
林瑶的化妆师竖起耳朵听着八卦,不由自主地向伴娘伴郎瞥了一眼,两人姿势亲密,男俊女靓,宛若天生一对。知道四个人是同学,心中也以为这对儿是相爱了十几年的恋人,便起哄道:“不如一起办了,我给伴娘化个新娘妆,换身婚纱。”
时妤一嗤,丝毫不给面子:“我和你,谈过吗?”
从未公之于众的恋情,又何来的分手?
至今,郑予行那边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曾经也对时妤告白过吧,可时妤这边呢,都深深同情,以为她是自作多情爱而不得,才会生出一种他也喜欢她的幻觉。
付诸忍不住为郑予行辩解:“那时候,如果让伯父知道了你们的事,郑予行就要被转到市里的学校。”
那几年,郑予行因为时妤,也结结实实挨了许多顿打,高叁那一年尤甚,郑予行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只是没几个人知道,郑森宇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因为初中那句“我们高中再谈”的约定,时妤和郑予行都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只可惜两人在高中里并无交集,他们的感情结束在中考过后的那个夏天里。
令人觉得有些巧合的是,两个人在高中成绩都很好,结果都没能参加高考,时妤被学校开除,后来人间蒸发,郑予行因伤住院,伤还没养好就被郑局长送到了国外。
付诸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情有所关联,但他初中成绩平平,高中没去市一中,为了林遥也没同意父母花钱帮他塞进去的提议,他和郑予行不在一个高中,对他为何没参加高考的因缘并不清楚,问当事人,郑予行又总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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