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他一定不会怎样云云,也没有赌咒发誓定会如何,他只是坦然接受刑牧君的一切威胁,反而让刑牧君有种拳头砸在棉花里的憋屈。
但也觉得,自己闺女的眼光确实不错。
……
刑小棠在春雨如酥的季节出嫁。
刑牧君像是要补足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卯足了劲准备嫁妆,声势浩大。
一生要强的唐家人也不甘示弱,婚期都到了聘礼还没送完,偌大的镇北侯府都要快要堆不下了。
唐启熙要娶镇北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儿,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无数折子雪片似的堆到宋常念面前。
宋常念一边看一边都要气笑了,“让朕先一步娶镇北侯女儿?他们是不是又想换个皇帝了?是不是?”
虽然这个思路没问题,但它本身就是个问题。
宋常念对奏折里一条条苦口婆心地劝诫和警告无动于衷,让人去准备大礼给棠棠添妆,唐大哥和棠棠的亲事,那不得好好操办一番?
唐启熙来漠北接亲的时候,刑牧君派了唐启召送嫁。
队伍浩浩荡荡,成了离朝最为瞩目的事情。
有人揣测唐启熙一旦有了镇北侯的助力,想要将天下纳入囊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有人担心皇上会不会心生忌惮,从中作梗令这桩亲事不了了之。
各种猜测不一而足,皆是对此事不看好,唐启熙在朝中举足轻重,镇北侯亦然,这两方结为姻亲,若想做点什么,那不是易如反掌?皇上就听之任之?
宋常念稳当得很,他想过若是唐启熙愿意,这个皇位让人他没意见,但唐启熙只给了他两个字,“做梦。”
还让他别想这些不着边际的好事儿,他以后是要陪棠棠游山玩水的,没那闲工夫。
……
再次回到东离都郡,刑小棠坐在华丽宽敞的轿子里,窗户上蒙了红色的薄纱,隐隐能看到外面如织的人群。
她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手里喜庆的团扇遮在眼前,有人扶着她一步步往里走。
走到厅堂中,她看到爹满脸笑痕,看到娘泪盈于眶,看到唐启熙含笑朝她走来。
身上穿的,是如她画里那样,繁复,绚烂,宛若漫天霞光凝聚一身的衣衫。
她的一生仿佛是一次奇遇,她感激这样的奇遇,让她能遇见待她这样亲厚的家人。
若是当年捡到自己的不是唐家人,换成任何一家,都不会有今日的刑小棠,可能她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与他们相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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