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娇俏的声音一字字响起:“我今天非常不高兴。”
陆凛神色未变。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心率表。
表上显示,他此时的心率是七十。
看来姜姒主动打电话给他,这个行为并未让他的心引起波动。
陆凛敛了敛眸光,声线不轻不重。
“哦,陆太太怎么了?”
“陆浮笙惹我生气了。”姜姒不大开心地开口,“你让他回国向我道歉。”
空气缓缓地流动,他们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是陆凛先打破了沉默。
“现在?”陆凛不急不缓地松了松领带。
姜姒笃定道:“就是现在。”
“陆凛。”
姜姒又一次开口,她犹如女王般下了指令。
“我等着他给我赔罪。”
说完这句话,姜姒就把电话挂了。
陆凛淡淡地看着心率表,刚才他和姜姒总共通话了五分钟。
从姜姒开口的那一秒起,直到通话结束。
这五分钟里,他的心率一直在维持在七十左右。
他的心率一如往常般平静,并没有因为姜姒今日的行径有些许波动。
陆凛沉眸,二十多年来他的生活一直如同死水般寂静无澜。
那两次的心率异常,仿佛只是一场恍惚的梦。
但陆凛却清晰地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
这种感觉陌生又强烈,他从未体会过。
他甚至无法预料,下一次这样的变故出现,究竟是什么时候。
陆凛有种预感,姜姒在其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部分。
而现在展露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
伦敦。
陆浮笙是一名古董修复师,现在,他坐在工作室里,桌上摆放着一副清代的古代仕女掩扇图。
薄薄的日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有些细,有些远。
陆浮笙的五官过分瑰丽,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鸦羽般的黑睫压下,仿佛用工笔细细勾勒的美人图。
雌雄莫辨的一张脸。
此时,陆浮笙正在耐心地进行文物的除尘工作。
画轻微破损,上面有些霉迹。这幅画虽然横亘了多年的时光,但修复起来并不困难。
画虽残缺,但依稀能看出画中女子眼尾落着的胭脂红。
却也比不过陆浮笙眉间的几许风致。
陆浮笙垂眸,他拿起毛笔,一点一点扫去画上灰尘。
修长又苍白的一双手,指骨明晰,在文物上投落下阴影。
文物修复是一个最耗费耐心的工作。
陆浮笙却享受着这种将死物,慢慢恢复光泽的过程。
这天,他在工作室待了很久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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