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叫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赵容蓉抬手时,才惊觉她许是真病了,抬手都没什么力气,盘扣被她系的歪歪扭扭,锁骨处的那枚盘扣更是使不上力气将它扣好,便泄气不再理它。只拿着干帕开始擦头发上的水珠。
她的眼神落在背对着她的人身上,“皇叔还不打算走?”
“难不成是想我留下你。”
皇叔,又是皇叔。
这个称呼实在刺耳的很。
玉绥心知肚明,她是故意喊他皇叔的。
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再有别的关系。
那些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温存时刻,存在过便无法磨灭,他们明明早已是夫妻……
他沉默了片刻,顾念着她应该穿好衣裳,这才回身看去,看见了她乌黑的发丝、潮红的脸颊、淡粉唇瓣旁缀着的浅笑、还有迷茫的双眸。
她病了,所以连伪装都无法再做到天衣无缝。
她或许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和素娘完全是两个人。
可他却懂,这世上只有一个她而已。
她纤细的指尖托着那方帕,轻轻擦拭着湿发,她的发浓密长顺,无论她怎么擦都好似擦不干,水珠顺着发尾往下滴成一颗颗透明小珠子砸下,砸在里衣上又碎的四分五裂,晕成一团团的水渍,雪白的肌肤隐隐作现。
赵容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瞧见了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时,目光忽而一滞。
她并不气恼,竟莞尔一笑,缓缓张开了口,“你我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是皇叔想要自荐枕席以外的其它理由。”
她浅笑着望向他,期待着他下一个动作。
玉绥眉头愈发紧蹙,半晌之后,像是真被戳中了心思一般,他败下阵来,无奈的坦诚,“即便是有,也不是现在。”
他走过来,弯下了腰,在她还来不及得意的错愕目光之中,接过了那方帕,开始给她擦头发。
他并不常为女子擦头,动作不免有些大开大合,偏又没使多少力气,落在她头顶时的力度刚好,就好似练过千百回。
她微微偏头,便能从不远处的铜镜里,看见他们二人此刻依偎在一起的亲密无间,宛若举案齐眉的一对夫妻。
她头晕难受,也就懒得再开口讽上一二。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敲门声。
“公主,奴婢现在可能进来?”
玉禾等了半晌,都不曾听见赵容蓉唤她,方才又隐约听见了水声和说话声,心思转了几回方才敲门。
她静静地等着回答,片刻后方才听见赵容蓉懒散的声音传出来,“不必,本宫想自己待着。”
“我唤你,你再进来。”
“是。”
玉禾的声音又消失不见,屋中只听得见头发与帕子之间的摩擦声。
赵容蓉都快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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