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有些无措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我那时候才明白,我妈妈是不甘心吧。她陪我爸打拼了那么多年,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我爸却对她不起。
我有时候恨不得他死掉,到下面去向我母亲谢罪。可他也是我爸爸,偶尔我也会感觉到,他待我很好。
我很矛盾。
*
这天晚上,陈谕到家已经快凌晨。
赵月枝照样没睡,在客厅一边等儿子回来一边擦拭丈夫的旧照片。
她看着相框里英俊的男人,目光很温柔。
陈谕进屋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千回百转。
他走到母亲旁边坐下,看了会儿父亲的照片,忍不住问:妈,您很思念爸爸吗?
赵月枝笑笑,说:当然。
陈谕对爸爸的印象很浅,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爸爸,是母亲一人抚养他长大。
但他看过很多旧照片,有他尚在襁褓中,爸爸将他抱在怀中的照片,也有一两岁时,坐在爸爸脖子上的照片。
也许是因为赵月枝的描述,爸爸在他心中,是伟岸的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问赵月枝,爸爸在世时,对您很好吗?
赵月枝仿佛是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时光,眼中有温柔的笑意,点头说:再好不过了。我同你爸约好了,这一世好好活着,下一世还要再嫁给他。
想着想着,赵月枝眼中也蓄上了泪水。她当然也很想丈夫,也常常想着流泪,只是很少让儿子看到。
不过回忆起丈夫,她更多是觉得甜蜜。丈夫留给她很多美好的回忆,足够支撑她好好生活。
她将眼泪忍回去,看向儿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陈谕已经看到母亲眼中的泪水,他摇摇头,不敢再惹母亲思念父亲,说:没什么。
他把母亲手中的照片拿走,放到茶几上,扶母亲回房间,您赶紧休息吧,好晚了。
*
开学第一周就要进行模拟考试,考试前一晚,陆良生难得回来了一次。
那时陆嘉鱼在客厅沙发上给脚趾涂指甲油。她新买了一瓶橘红色的指甲油,涂到脚趾上很显白。而且橘色是她的幸运色,她打算涂上明天去考试。
陆良生进屋时神色有些疲倦,看到陆嘉鱼坐在沙发上没心没肺地涂指甲油,叹了声气,问道:明天不是就要模拟考了吗?书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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