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发呆。
行李箱放在墙角,里面其实已经没有装东西了。
她想起来刚来陈谕家里的时候,她都不敢把行李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总担心哪天不能再住在这里,到时候她可以很快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不至于太狼狈。
可这大半年下来,她在这里住得越来越习惯,越来越温暖,和陈谕、和赵姨都相处得很好。
她几乎已经把这里当家了,也几乎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可今晚看到陈谕和魏琳在一起,才忽然想起来,她和陈谕并没有特别的关系。
当初陈谕之所以收留她,不过是看她可怜。
如今高考都已经结束了,她识趣点就应该好好跟人家道谢,然后主动搬走,而不是继续赖在这里。
陆嘉鱼蜷缩在被子里,不自觉地流眼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喝了酒的原因,她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头很疼。
迷迷糊糊哭得睡着了,又做了漫长的梦,一会儿梦到妈妈,一会儿梦到爸爸,最后她看到了陈谕。
梦里的陈谕比现在更英俊更成熟了,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魏琳在婚纱店试穿婚纱。
他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婚戒。
陆嘉鱼被吓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心跳很快。
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意识到是做梦,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觉得难受,喉咙又像火烧一样,又有点想哭,蜷在被窝里盯着窗外发呆。
陈谕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进屋看到客厅灯还亮着,赵月枝还没睡,把电视音量调得很低,在看新闻。
陈谕关门进屋,因为今晚喝多酒,嗓音有点哑,低声问:怎么还没睡?
他下意识往陆嘉鱼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又问:陆嘉鱼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赵月枝叹气道:八点不到就回来了,说是不舒服。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不知道是不是想家了。
陈谕愣了下,又不自觉地朝陆嘉鱼的卧室看了一眼,嗓音更低,睡了吗?
赵月枝摇摇头,不知道。八点多洗了澡就进去了,我想着让她睡会儿,就没去叫她。
陈谕沉默了会儿,没说话。
从茶几上端起杯子喝了点水,对赵月枝说:您也先去睡吧,好晚了。
赵月枝点了下头。
她闻到陈谕身上有酒味,有些担心,喝得多吗?小鱼今晚也喝了些酒,我出门买了解酒药给她吃,你要不要也吃点?
陈谕点下头,说:知道,我自己吃,您先去睡吧,没事。
行,药在抽屉里,你记得吃啊。
赵月枝回房以后,陈谕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他虽然喝了酒头疼,但并没有醉,眼神也很清明。
过一会儿,还是起身,走到陆嘉鱼卧室门口,敲了下门。
陆嘉鱼没睡着,蜷在被窝里发呆,听见敲门声,回头问了句,谁?
我。陈谕出声。
陆嘉鱼这会儿不想见陈谕,回答道: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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