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问情一把捂住天女魁的嘴,冷着脸道:“小混账,再叫就滚回去,少来烦我。”
天女魁这才作罢,她操纵着小婉的身躯,转了转僵硬的头,眼里充满了孺慕之情:“您唤我是不是有事吩咐?”
梅问情将贺郎扶起来,把魔蛇交还给他,与此同时,那道离体片刻的禁制也重新回到身上,她轻描淡写地道:“没叫你,破坏我的兴致。”
天女魁却不舍得回去,她见到贺离恨被师尊如此对待,险些直了眼,又不知道是该叫什么,只得悄悄试探着道:“这位是……”
“贺离恨,你叫贺公子就行了。”梅问情随便指了指天女魁,“这芯子里头的是我学生。”
贺离恨也大为震撼,他原以为对方一身拘神异术,已经足够惊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能顷刻夺人心魂的学生,手段实在可怖诡异。
不等贺离恨开口,天女魁便率先道:“没吓着贺公子吧,贺离恨这名……贺……”
她话语顿住,本就同样不够聪明的大脑又甩出来一个巨大的问号,陷入到迷惘震惊的旋涡当中——贺离恨?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近三五百年修真界正道诸掌门叫苦不迭、喊打喊杀的那个魔尊,不会就是他吧!
天女魁虽在梅问情座下听过道,身为阴阳天宫之人。但她所领旱魃一脉,却能与每一个旱魃心意相通,所以知道不少各界之事。阴阳天宫大多持正修心、不参与外事俗务,只有她对修真界的事知之甚详。
魔尊?这人不是已经死了么?那飘渺宗的老头儿来报喜,还给阴阳天宫递了不少帖子,只是这些隐世的祖宗少有人能请动,所以反应平平。
天女魁纠结不已,神情复杂,想到贺离恨离经叛道、狂言自负、亲手弑母的传闻,又见到他紧紧地握住了师尊的手,表情宛如一个混乱的油漆桶,那叫一个精彩,半晌才道:“在下之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污了贺公子的耳朵。”
师尊既在人间,想必没有透露身份。天女魁最后这点心眼用光,也就完全没掩饰住脸上的神色。
她的神情变化,贺离恨全部看在眼中,他心里同样咯噔一声,想着梅问情多年游戏人间,不知道他正常,可看这个什么学生的脸色,恐怕一报名字,此人便将自己的身份得知得一清二楚。
贺离恨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名声确实不好听,里面繁复冗长的内情没人愿意听,大多都只领教过他的冷酷一面。从前他不介意,但如今……
他抬眸看了一眼梅问情的侧脸。
这事儿绝不能让她知道。
贺离恨表面上跟天女魁认识了几句,眼神却一直冰凉凉地盯着她,就在天女魁浑身不自在时,便见面前这个俊美郎君趁着师尊查看外面傀儡的动向,忽地改了神色,道:“阁下能耐出众,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们只是修真界中的小门小派。”
天女魁道:“小是不算小,但人确实没多少。”
贺离恨神情如冰,语调中带着几分寒意:“你老师只在人间,我不伤她,也不害她,我们平平凡凡相遇一场,你不必让她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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