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铃铛声响,里面的从人出来取信,逮住信鸽取了脚上的细竹,打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六公子,不好了!”
来取信的是谢言之的从人谢小鹿,虽是男子,但一双眸儿生得像小鹿一般,可怜可见,是以谢言之为他取名谢小鹿。
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去,还差点被廊下伸进来的细竹绊倒,慌忙拿开,跑进内室跪在榻前。
“六公子,叁公子……叁公子他……”
内室灯盏里的烛火微晃,谢言之放下手中酒壶,沉声道。
“叁哥如何了?”
说话的是谢言之,谢家的六公子,与谢中之同为嫡出,如今已有叁十之年,但尚未娶妻,回绝了六七门亲事。
谢小鹿抬头,只见谢言之斜靠在榻上,一身素白的衣襟敞开,面庞既有男子的粗犷,眉目间又有一点女子的阴柔,身量极高,即使斜靠在那也给人压迫感。
谢小鹿不敢说话,怕他发怒,他将卷起的信纸递上去,谢言之接过打开,嘴角还有刚才的笑意。
“叁哥死了……”
“我早告诉他,与那程佑光一道绝无生路,他偏不信,如今可好,怕是不能再与我一饮了。”
他放下手中信纸,拿起榻边的酒壶一饮,若是程稚玉在这,定能与他成为酒色好友。
饮罢一盏,就当为谢中之践行,谢言之起身,长发垂落,发间别着玉冠,别袖往外走去。
“走罢。”
谢小鹿赶紧跟上:“公子去哪?”
谢言之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眸间带了冷。
“去看看何人杀了我叁哥!”
*
翌日程稚玉睡到辰时后方醒,一摸榻间空了,起身走出殿外一看,才发现天已大亮,哥哥应是上朝去了。
正元殿内,文武百官都立于殿中,其他官员也都依次站在外面的宫道上。
可如今已过朝定两个时辰,程佑光还没有上殿,程怀旻站在殿前,眸中不免带了忧色。
——他是太子,虽行监国之事,但父皇不到却不能开朝。
他看向旁边的书吏,让他再去请一请,书吏方行礼退下,就听闻殿外的唱名声。
“陛下到!!!”
文武百官立刻跪倒在地,程怀旻也合手向前,越书令扶着程佑光进去,程佑光还换了一身玄色的新帝袍。
他坐到殿上,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对着殿下抬手。
“众卿快起,今日朕换了一身新帝袍,让卿们久候了。”
百官齐声俯地。
“臣恭迎陛下!”
程怀旻也心下一松,上前回禀谢中之遇刺之事。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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