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旻也没想到短短数日平浦就失守了,浦地一破,那邺都和平浦之间不过隔着几道浅水低陵,若是急行军,十日便可至邺都外。
如今豫军被拦在渭水,平浦只剩八万军马,嶂地也已师陷,便是有禁军十万,也要用来守护都城。
倒是闻景,他不是非得自刎,若悉心栽培,以后必是一员大将。
然闻景不过二十之岁,正有一腔报国之志,连失平昌平浦两地,无颜再回邺都,更无颜见程氏皇族,誓死握剑自刎。
见军中已无大将,程怀旻双目微凝,过去握住殿中佩剑,欲亲自出征护邺,殿中官员瞬时跪了一地,连裴若谙都行跪拜大礼。
“太子殿下,万不可如此!”
如今程佑光已老迈,只得程怀旻一个太子,若是程怀旻不出,便是大军围都,还可像程佑光那样死守邺宫,若是出,一旦失了性命,那大邺就真的亡了。
程怀旻的手松合几次,最后还是放下了佩剑,就像当初他劝程佑光一样,他需得镇守邺宫,安军心,不可擅离。
这时骠骑大将军程羌再请出战,见程羌发须皆白,额间还带着旧伤,然目有精光,势有一腔守家之志,程怀旻再授军印,让程羌领着剩余八万兵马死守邺水,十万禁军亦在邺都中备战。
程羌领印而出,叁日后与雍州军马在邺外浅水交战,枪起血染,邺水里尽是鲜血,邺都之中也开始封禁整军。
民不可出家,城门封闭,邺宫和城外高墙上火把尽燃,墙内的广场禁军喝声阵阵,誓死守卫邺都。
“太子殿下,禁军已整师完毕,随时可出城迎战。”
程怀旻点头,握着缰绳看向正广门的高台,仿佛看到了无数将士在邺水战死。
*
浩浩荡荡的大军朝邺都攻来,程羌无愧骠骑大将军之名,与雍州之军战了数日还未失邺水,然平嶂失守,禹州大军很快压山而至,与雍军一同攻邺。
如此鏖战了半月有余,邺水杀得尸山血海,后方亦有豫州铁骑与禹雍二军厮杀,豫州却忽得一夜撤军而退。
“可知豫州为何撤军?”
“回禀太子殿下,不知,只知豫军乃深夜急退。”
深夜急退?难道是豫州遭袭?
又或是豫州假意出兵,实为刺探邺阳虚实?
不过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后方失了豫军的支持,程羌本已是强弩之末,必会溃败而退至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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