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魏冉怒冲冲跑到一处假山园子,蛮力使来,忘了脚上的伤,一踹就踢向了一坨太湖石,哎呦一声他就疼得钻心一样倒在地上了,齐三公子缓步跟着过来,倒是哭笑不得——桑香怎么会招来这样一个活宝?他含着笑问道:“看来你下半辈子只想做个瘸子了?”
魏冉伤上加伤,真疼得全身发颤了,连牙齿都抖得说话不利索了,指着齐三公子骂道:“你这披着羊皮的——狼!你——你——你要不是长得像桑香梦里那——男人!我就不信——她能乖乖服帖了你!”
齐三公子眸光一滞,不解其意,什么梦中男人?他忽然好心起来,倾□给魏冉腿上点了穴,魏冉腿上一麻没了知觉,眼看着齐三公子竟亲手给他接起骨来,倒是很客气温和,再近看这齐三公子相貌,俊逸得不像世上的人,倒像古庙壁画上的神仙!他不由冷哼一声道:“难怪我老婆被你迷得三晕五倒的!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齐晏行事虽然随心所欲、百无禁忌,但满魏园几百号的人他都肯一一照拂,可见他骨子底是素有长者之风的,魏冉不过初出茅庐的混小子,齐三公子自然不跟他计较,就看魏冉这不沉静的火性子,没眼色、不怕死,计较了也是白搭!
齐三公子温和道:“你口口声声说桑香是你老婆,那你俩怎么没洞房呢?”
这话说得淡,可简直比刀刺进魏冉的心口还尖!魏冉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你!你!你当真占了我老婆的身子!”
魏冉脚上动不了,手上却还能动,拣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头就要往三公子脑袋上抡去,齐晏虽一边故意跟魏冉说着刻薄话、有意压着他性子,另一边却是低着头在仔细揉接魏冉的腿脚——魏冉自以为定能一石头打得这混蛋头破血流!没想到齐三公子不知何时出了手?指尖运力狠狠按在魏冉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脚上!
魏冉哎呦大恸,手上握石头的力都没有了,痛麻得简直跟抽筋似的,不如死过去了!齐三公子倒从没见过这么能乍乍呼呼的无赖,最妙这个无赖有一股倔劲,百折不挠的,虽然嘴里呼天喊娘,可他身子骨若不能熬,哪里能喊得这么中气十足的?齐三公子这么一想,心里倒是对这魏冉多看了几眼——他这副面相,不像是久居人下的,与其将他让给剑宗,不如收入麾下,由自己使唤。
齐三公子厚颜无耻道:“我占了桑香的身子又怎样?你同她是明媒正娶了,还是早有婚约?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数。”
“我说了不算数谁算数!她的命是我救回来了的!你没瞧见她半死不活躺在竹溪边上的样子,如果没有我,她早见阎罗王去了!哪轮得到你坐享其成、夺人所好!”魏冉骂得起劲,一字一句却被齐晏都听得清清楚楚了,齐晏却没有开口追问魏冉——齐三公子晓得魏冉这类混混的性子,愈是当面问他,他愈得装模作样了,倒是随口提起、不咸不淡的,反而切中要害、知无不言了。
是而齐三公子不经意般道:“她要当真是你救回来的,我倒是亏欠你了。”
“我要你亏欠?皇天在上,那天要不是我去捞鱼挖笋打牙祭,能正好碰着桑香躺在沙边上,白纸一样的人,身上伤痕累累的!脖子上、后背上都是疤,眼睛还是瞎的!要不是我花了全身的家当给她看了病,她能活过来?她的命都是我的!身子也是我的!我就当她被你这恶狼咬了口!回头我们还得一块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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