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浮却意味深长,微微笑道:“我确是杀过一位叫明瑛的纨绔子弟,但与赵公子所言有所出入,恐怕并非一人。”
赵公子一听此言暗含他意,笑道:“这是自然,但请林兄将那段往事稍叙一二,在下洗耳恭听。”
林月浮道:“那年裕丰仓五城头领汤大庆运送七车成色麦出城,孰料有位叫明瑛的受人挑唆,说此批粮草本应是土麦,并非成色麦,而这汤大庆是恂私舞弊,夹带好麦出仓,这明瑛涉世不深,带着同伙拦下粮车,一看麦袋里果然无土,便借以讹诈,无意打死了两位平民,尔后事发,确是家人疏通关系,只将旁的同伙推成主犯,他只按从犯之罪,流放三千,但又用个仆人顶罪,他只被家人禁在府中,以避风头。
而那唆使之人原是街上一位地痞叫李闻信的,逃过此案,见那明瑛溜出府作乐,一认就认出,借机反讹诈起这明瑛来,于是两人在暗巷中争执不休,来龙去脉恰都被我都听见了,于是,我袖中的铁笔不知怎么就蠢蠢欲动,飞了出去,直将二人贯喉杀死!我一看这铁笔惹祸,虽兴许是天意,但我还是惊吓不已,只好匆匆逃走哩!”
赵公子听得目瞪口呆,只得提笔匆匆记录,谢阿弱听这林月浮斩奸除恶,何等豪气?不由热血沸腾,笑道:“原来这铁笔得神力贯注,如此威武,我也该将我的冷泉剑送去庙前一祭,只望也能得神力襄助,见不平则出鞘,见不义则飞斩,何等快哉?”
齐三公子见这谢、林二人装神弄鬼,意气相投,恐怕越发纵了阿弱,不免又要罗嗦几句道:“凡此未免太草率了些,魏园之中,凡公案都须打探作实才可裁决人命,不可贸然出手,一旦误杀,只怕令人沮丧懊悔一生,林公子既入魏园,当谨记此戒”
谢阿弱听了,不由嘟囔道:“公子何等扫兴?规矩一事,等林公子上了山再教不迟。”
林月浮却服膺道:“人命一事,万般慎重,公子考虑周全,我既入公子麾下,自当谨遵园中法度。”
齐三公子道:“林公子深明大义,倒无须我多言了,倒是阿弱你入魏园日久,愈发油滑!”
谢阿弱见公子冷眼瞧着她,她虽不惧怕公子怒气,但还是老实了些。世上活人里还没有敢拆公子台面的,若她一再以身相试魏园中的规矩界限,她虽得公子青睐,但凡史书上写了,愈受恩宠,愈处险境,万一公子拿她杀鸡儆猴,那才真是自取其辱、冤枉至极!
且说那赵公子匆匆记下宗室劫麦案,又听闻林月浮要入魏园,一时如得至宝消息,急不可耐问道:“原来章怀书生此行是要入魏园效命?我今日当真是鸿运当头,竟一而再获悉这等惊世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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