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律因着君韶帮忙兜底已视她为救命恩人,见她有所要求,忙表示要为安王殿下肝脑涂地。
君韶尴尬地摸了下鼻头。
恕她直言,这世上大概没人想要一名四十来岁又干又瘦的女子为自己肝脑涂地。
“叶郡守不必激动,本王只是护送大漠使臣回国,途径西面的山头,却被匪徒拦住去路,所以来借些兵马,前去剿匪。”
大宸每个郡都配备了为数两千人的守卫军,由都尉统领,而都尉又归郡守管理。所以君韶借兵还需同郡守打个招呼。
哪知,她这一开口,叶律却是面露尴尬之色。
“殿下,不是下官不借,只是……只是下官自从上任,还只见过那都尉一面,连她叫什么,都不清楚。”
君韶……君韶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这郡守,当得好生窝囊。”
可不是窝囊嘛,下属不听她使唤,上司不管她死活,手底下粮仓被别人掏空了,还得她来自掏腰包补缺。
指不定哪天还得掉脑袋。
也是遇上了自己,算她命好,找到条生路。
“罢了,你若知道那都尉住在何处,便带本王去瞧瞧。”
叶律忙点头,“这个臣倒是知道,这便带殿下去。”
月上半空,两人连下人都未带一名,一道骑马往都尉府而去。
其实也是因为,叶律连下人的月例都给不起,府中仅剩下她自己,与从京中带来的门房。
半晌,两人停在一处描金画栋的威武大门前,门口两尊石狮子威武张扬,竟比得上君韶在京中的王府奢华。
她跃下马来,上前叫门。
“大人已睡下了,叶大人若是有事可明日再来。”门房不冷不热,目不斜视,倒显得这都尉才是郡守的上级。
君韶一步越过叶律,将腰间的王爷令牌丢过去。
“那本王可也要明日再来?”
今夜行事不顺,她已然是积了一肚子火气,如今这都尉府的门房尊卑不分,更是给她添了把火。
王爷令牌一出,门房立马屁滚尿流进去通报,不出一刻钟,门内便响起嘈杂声。
“下官本就见夜空中瑞气缭绕,想是有贵客上门,没成想竟是安王殿下大驾光临,下官这府邸,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人未至,声先到,随后,仆从前呼后拥着一道脚步虚浮的人影自照壁后拐出来。
来人一出来便朝着君韶行礼,姿态间摆足了尊敬。
“还请安王殿下移步府中,下官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君韶定定看着她,“不必,本王此行所为调兵剿匪,都尉只需领本王去大营即可。”
那都尉身子一僵,赔笑:“今日时辰已晚,想必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将士们也歇下了,不如明日再……”
君韶冷声开口:“不必。”
她从大开的门洞处,便瞧见了这都尉府内的金做墙玉铺砖,想也知道此处守卫军又是不中用,也大体上能猜到那空了的四处粮仓,有几成流入了都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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