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着姜姒用完膳,那道声音终是拦不住。
“外头怎的吵吵嚷嚷,什么事?”
丹青出去片刻,很快又返回内室,面色凝重。
“公主,是朝阳宫内侍来禀,说是陛下忽起高热,太医院值守的御医皆被召去了云阳侯府,眼下……”
话音甫落,矮几脚下便碎了一盏茶杯。
姜姒脸色难看,红唇紧抿,清漪殿一时奴才婢女跪了满地。
披上柔白狐氅,姜姒边走边道:
“取我令牌,去云阳侯府请人。”
清漪殿离朝阳宫不远,只雪路难行,到朝阳宫到底是比平日里慢上许多。
皇帝姜寒年仅十三岁,眼下正面色彤红,浑身颤栗的躺着。
姜姒上前,见状便问:“怎么回事?陛下昨儿夜里不是还好好的?”
贴身照料姜寒的内侍早已抖如筛糠,低着头不敢回话。
“再不说实话,本宫便将你们统统丢出去。”她眸光凌厉,睥睨着满殿的奴才道。
内侍见兜不住,老老实实道:“昨儿夜里镇国公世,世子谢大人被陛下留在宫中,陪着陛下练了半宿的剑法……”
姜姒闭了闭眼。
很好。
会跟她玩儿声东击西了。
姜寒幼时身子便不大好,平素里众人皆是小心照料,何时在冰天雪地里挨过冻。
这厢姜姒还头疼着,那头便有人通报太后驾到。
姜姒不禁冷哂。
周氏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周太后年仅三十,保养得宜,着一身绛红色金丝鸾鸟朝凤宫装,头戴凤冠,气度雍容。
见着姜姒,她也只淡声道:“温宪来了。”
姜姒行礼:“参见母后。”
周太后是继后,并非姜姒姐弟生母,他们姐弟乃先皇后所出。先皇后早逝后,先帝又立了云阳侯府幼女周氏为后。
这隔着肚皮的母子,面子上过得去已是体面,平日里碰着也算尊重且疏离。
“陛下如何了?”周太后问,脸上却无半点急色。
“陛下高烧不止。”
姜姒说完,抬眸对上周太后那张仍极为年轻的脸:“只是不知太医院值守的御医都去哪儿了,唤了一个时辰竟还没来,母后可有听说?”
周太后同姜姒对视半晌后,柔声一笑。
“昨儿夜里,云阳侯夫人突感头风,疼痛难忍,来哀家这请旨,差御医去府中瞧瞧,哀家不曾细想,着急忙慌便递了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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