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顿了顿,转身而去。
诚如她所想,谢凛机警,洞察能力强,姜姒自以为躲在暗处无人知晓,实则满室唯有谢凛清醒,亦早有所觉。
就连那月白衣衫一角,也不慎落入他眼底。
谢凛眸底幽暗,将目光投向对座的周慎。暧昧的红光下愈发荒唐不堪,周慎逐渐放纵,压抑了数日的欲火终是释放出来,压着妓子肆意妄为起来。
谢凛挪开双眼,却见连翘提起酒壶,缓缓坐于他身侧。
“奴家伺候官爷。”
连翘媚眼如丝,一手软若无骨地攀上谢凛的胸膛,一手替他倒酒。
谢凛没动,淡淡打量她。
“官爷是不喜奴家跳的舞吗?奴家还会吟诗,不如奴家陪官爷对诗一首?”
连翘望着谢凛狭长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只觉他生得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俊朗,不禁动了私心。
可房妈妈的吩咐不敢违,连翘仍是状似不经意地将杯中酒倒在了谢凛的官服上。
“奴家该死,扫了官爷的兴。”
连翘连声道,“官爷的衣裳湿了,天儿冷,若不然随奴家去别间,换件衣裳吧。”
房妈妈只让她将谢凛引到别处,可没说不许她伺候。
连翘心底打着小主意,生怕谢凛不愿。好在男人盯了她一阵,缓缓起身,并未拒绝。
那头的刘庸见状喊道:“谢大人怎的要走,这还没尽兴呐……”
周慎已是顾不上谢凛了,连眼都没抬。
连翘解释道,“官爷只是随奴家去换件衣裳,很快便回。”
刘庸闻言却是大笑起来,“是是是,谢大人快去,不着急回来啊……”
平康坊后头有的是小院,便是供客人过夜的,无甚稀奇。
听到这,周慎才分心地瞥了眼谢凛,心中冷嗤一声。
都是男人,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到了这儿,谁还不是醉倒在温香软玉里头。
姓谢的就是装。
这厢谢凛走出私席,被连翘带入雅间,琴声鼓曲陡然停歇,耳根子都清净许多。
连翘则连忙去找房妈妈,问道,“上头让咱们将人带出来做什么?”
房妈妈睥睨着连翘。这一班姑娘几乎全是她带出来的,心里头藏着什么事一眼就分明了,她自然知道连翘意欲何为,便道:
“上头吩咐咱们拖延时间,你一会儿去取件男子的锦袍来替他换上,尽量能拖多久是多久。”
“妈妈的意思是?”
“别当我瞧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人是贵客,你若有本事能上了他的榻,妈妈自是恭喜你。”房妈妈点了点她的额头。
得了房妈妈的许诺,连翘笑意盈盈,取了衣裳便回到了谢凛所在的雅间。
男人正襟危坐,双眸阖起,正闭目养神。方才的纸醉金迷,已是令他头痛不已。
“官爷,奴家将衣裳拿来了。”
谢凛,“放着吧。”
男人神色清明,实则方才也吃了不少酒,但他酒量极好,并不易醉,眼下仍然还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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