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容瑾的目光同姜姒对上。
姜姒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她诱姜贞喝酒是真,可吵嚷着还要喝的却是姜贞自己。
接收到容瑾那恭敬中略带不满的注视,姜姒无所畏惧地朝他挑了挑眉。
——仿佛在说:就是本宫引的,怎样?
身份使然,最终还是容瑾败下阵来。男人垂眸,视线落于地上,恭敬地朝姜姒行礼。
姜姒烦闷的心情倏然转好。
这俩人,都挺可爱的。
她转身吩咐丹青,若一会儿容瑾要去偏殿,稍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正色道:
“还是得盯着些,别让他占了便宜。”
丹青唇角牵了牵,点头应是。
暮色沉沉,天边一轮明月高悬,又到了就寝的时辰。
越是临近姜娆回宫,姜姒的心好似也定了许多,虽然清漪殿刚发生了令人震怒的事儿,可姜姒并不担心。
只是她的小衣究竟是怎么落入他人之手的。
这事儿她让丹青去查了。
姜姒的贴身衣物向来都有专门的粗使宫女经手,前儿个正巧是轮着彩苹浆洗。
若她猜测的不错,那人就是应着这个盯上的彩苹。
梅子酒醉人,姜姒有些微醺,沐浴后脑袋更是不如方才清醒,她转向床榻,闭目养神。
偏殿就在清漪殿东侧不远,姜姒隐约听到开门声,还有一道沉稳的步伐声,而后闷闷地落下,再也听不到。
姜姒闭着眼勾了勾唇,没再仔细听。
昏沉时,只听到屋檐上清脆的砖瓦声,仿佛是鞋底摩挲留下的,原本意识模糊的姜姒顿时清明了几分。
后宫营造的紧张氛围,自然也感染到了姜姒,她直起身,顺着烛光抬头,不自觉屏息。
须臾,那道声响落下,没再发出动静。
空气中浮出一股冷杉的香味,熟悉炙热,姜姒提着的心落下,重新躺回软枕上。
“本宫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有些人就是采花大盗。”
姜姒话音刚落,谢凛的身影就从房梁上跃下,脚尖轻轻点地,沉稳地落在地上。
男人脸色阴沉,并不如姜姒那般轻松镇定。
谢凛只要一想到姜姒的小衣被那人握在掌中,甚至在肆意挞伐时也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恨不得将那人撕碎。
姜姒见谢凛没出声,偏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就被男人冷冽的神色唬住了。姜姒清了清嗓子,翻过身,手掌撑着下巴问道:
“做什么一声不吭?”
谢凛暗自叹口气,撩开衣裳下摆,坐到床榻边。
“公主吓着了?”
姜姒撇唇,“废话,这几日宫里头人心惶惶的,若不是辨出你的味儿,本宫差点就喊人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