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原以为百里辰的母亲应衣着雍容华贵,珠宝首饰应接不暇,却想不到会这般平凡朴素。
为何不认为对方只是个嬷嬷?因为妇女坐在大厅的主位,应是这家的女主人。而且外界传言,百里辰早年丧父,身边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这位妇女面带病容,恐怕有着长年之疾,而她虽是衣着朴素,但用的面料却是名贵的锦缎。
她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狐疑,这母亲身边竟没有一个丫鬟服侍着。
瞧 见常青、雪梅二人,妇女眼睛滑过一丝欣喜,忙起身相迎,却看到随后步入大厅的不是离昕,而是一个背着药箱的陌生女子时,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一分。她有些 颓废地坐在椅上,口气难掩的担心:“带个女人来又有何用,你又不知他不喜人近身……哎……离公子在何处?为何还未到?”
“属下未找到离公子。”妇女眉心一低,脸露愁容,常青见状,立刻解释,“不过夫人放心,半个多月前,公子发病时这位姑娘就在旁边,将公子的病情完全压制了下来。这次应该同样有法子……”
妇女一听,神色一愣,有些呆呆傻傻地琢磨着前半句话,看着完好无损的秦落衣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秦落衣见妇女望着她的神情十分奇怪,连忙上前一步,认真道:“伯母请放心,我虽然不能解蛊,但一定会竭尽全力,让百里公子的病情稳定下来。”
“蛊……蛊……”妇女呢喃了两声,神情尽是苦涩。半响,她挥挥手道,“那就拜托姑娘了。”
常青朝妇女点了点头,便领着秦落衣来到百里辰的院落。院子里空落落的,竟没有一个人。在往里走几步后,却瞧见百里辰一身红袍地站在一棵绿色葱葱的槐树下。
还是昨日那似血红袍,夺目张扬的红色在清风下摇曳。他脚踏长靿靴,垂落的黑发轻舞飞扬,长长的发丝夹带着飘落的飞花不时掠过他如雪般白皙的脸颊。精致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华光流彩,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带着一点嫣红,让骄阳都为之失色。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槐树,一寸寸地抚摸着,那神情安然,带着淡淡浅笑,犹如三月里随暖风摇曳的一株春柳。
常青瞧见百里辰神情正常,心情一松:“公子,外面风大,进屋休息吧。”
刚走上几步,一道凌厉的掌风对着常青打了过去。尽管常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避开,甚至急忙抓紧秦落衣,将她拉向一侧,但那掌风还是凌厉地落在了他肩部,将他震出了几米远。
常青喷出一口血,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感觉自己被一道森冷如刀的视线注视着,秦落衣一惊,迎上的是一汪深潭。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明晃晃的闪烁着暴戾与戒备,凌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秦落衣,让她心底发寒、毛骨悚然,惊慌地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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