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熙忍痛说道:“究竟我身体如何,先生请说便是。”微张的唇没有血色,仿佛一片枯萎了的花瓣。
房中只有三人,大夫大着胆子说:“恕小人直言,夫人脉象虚浮,只怕是有滑胎之兆。”
语毕,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夫也想说几句好话宽慰她,却实在找不到乐观的情况,看她情绪还没有那么激动,又补充说:“孕妇不宜多动,不宜多思多想,夫人身体欠佳,有些营养不良之症,供养不起胎儿……”
沉默了许久后,玉明熙紧咬着牙关,平静道:“您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住了?”
大夫低下头去,默认了。
玉明熙没有在人前哭闹,只让小燕付了诊金把人请出去。
她早该想过,她并不在意这个孩子。一直犹豫着没能打掉它,时局却为她做了选择,不够强健的体魄撑不起两个人的身子,她并不适合做一个母亲。
泪水渐渐模糊双眼,玉明熙躺在床上,泛白的指尖紧紧扣住床单,口中时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
外头的太阳渐渐升高,照在窗外的阳光温度上升,房屋里却冷得像冰窖一样。
小燕再进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碗汤药,她看着玉明熙,于心不忍,“郡主,您真的要……”
玉明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汤药,下定了决心,“既然留不住,又何苦在为了它折磨我的身子。”说罢,饮下了汤药。
腹中的坠痛越发明显,空了的药碗失了依托砸在地上。因为身体的疼痛,玉明熙整个身体都紧绷着,随时都会失去意识,她紧紧的握住小燕的手,口中咬着袖子,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小燕陪在她身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郡主实在太苦了,当初那样明艳的一个贵女,却要落到如此境地。
她抱着玉明熙,渐渐感到手上握着的力气松了下来,松开一看,竟然是晕了过去。
“郡主?郡主!”小燕胆战心惊的伸出手去放在她鼻间,微弱的呼吸从她指尖吹过,她这才放下心来,将人放在床上,掀开被子一看,下头已然被染红了一片。
郡主没有真心爱过一个男子也没有嫁过人,却流掉了一个孩子。
小燕心中痛恨,如果不是因为京城那个昏君苦苦相逼,郡主怎么会受这么多的苦。
中午时分,苍州城里人来人往多了起来,街上还能看到牧民与前来商贸的辽族人,自从去年夏天一战打压了辽族人的势力后,辽族在边境线上老实了许多,渐渐试探着与大靖国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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