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祝子翎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他都不应该开口去问。
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容昭很快平复下心情,不再露出一丝异样。
祝子翎起床后特意观察了一下容昭,见他跟往常一样,毫无异色,还以为对方昨晚一直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边都假装无事发生,跟往常一样平静地一起吃完了早饭。
祝子翎去看庄子里载的番茄,容昭看他走了,这才微微沉下脸,再次来到了藏得隐蔽的地牢。
“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容昭问方简。
方简皱着眉摇头道:“没有,一天一夜,该用的手段基本都用过了,这人也真是个硬骨头,这样都不吐口。”
“倒是还有更重的刑,但是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人弄死了,咱们也不太敢用。”
毕竟这马管事是他们这么年才找出来的重要线索,要是没能问出点什么就把人弄死了,下一条线索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容昭闻言步子顿了顿,脸色冷凝,“本王去看看。”
马管事被绑在刑架上,浑身都是血痕。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几乎翻卷开,被盐水浸得泛白,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身上的痛穴还扎着针,脚底则竖着锐利的尖刺,只要稍微一放松身体,脚掌就会被直接穿透。
马管事的脚上已经被戳破了不少伤口,汩汩鲜血沿着尖刺流下。
然而这样的痛楚之下,他竟然只是垂着头,脸皮微微抽动着,仿佛已经麻木,并不觉得这疼痛多么难以忍耐。
审问的人出声后得不到答案,用力动手鞭笞在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马管事依旧头也不抬,用虚弱的声音给出最嘴硬的回答:“不、不知道。”
方简“啧”了一声,说:“王爷您看,这人是不是够厉害的。不光受了刑还能什么都不说,而且看着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忍受的这些疼痛。”
“这一定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死士。”
要是能撬开他的嘴,恐怕能得到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只是目前看来,想要让对方开口还有些困难……
容昭沉默看了片刻,眉头紧锁,挥了挥手制止了正在鞭打审问马管事的人,迈步走过去,在对方跟前站定。
“马管事,本王再问你一遍,靖国公一案之事,你真的不说?”容昭冷冷道。
之前一直垂着头的马管事这下终于抬起了头,一片浑浊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容昭,虚弱地动了动嘴唇:“我……我真的不知……”
马管事说到一半,突然呼吸一窒,眼瞳紧缩,在刑架上用力挣扎起来。
容昭冷冷地盯着他,衣摆无风自动,磅礴的重压如山崩般朝马管事压去,幽深眼瞳中翻涌着有如实质的杀意,恐怖的煞气让本就阴暗的牢房几乎变得鬼气森森。
马管事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一瞬间被抽干了,自己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浑身的肌肉骨骼都受到重压,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成齑粉。
他甚至好像听见了自己逐渐被挤压成一滩肉泥的滋滋声,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涌出难忍的酸楚,让他控制不住地头皮发麻,忍不住挣扎起来。
“说!”容昭目光冷凝地盯着马管事,冷声斥道。
“马管事这样守口如瓶,想必是有什么东西需要在意。”
“你若是说了,那些细枝末节本王都懒得追究。你要是不说……”
容昭神色冰冷,看着马管事如同水中浮萍般痛苦而无力地挣扎。
“那本王就得掘地三尺,去从那些东西,或者那些人里找线索了。”
马管事顿时僵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的僵硬,但容昭没有错过,他淡淡道:“看来本王没猜错?”
“马管事还不招供,是想要本王去找被你小心藏起来的人,也这样谈谈心?”
马管事闻言不由地浑身颤抖起来。
容昭的声音仿佛让他看到了一群地狱中的恶鬼,正围着他在他身上啖血吃肉,而在他旁边,笼子里还关着他最重要的人,被另一群恶鬼围着正要下锅。
在浑身的重压之下,那场景似乎越来越逼真,马管事就像是亲眼看见了那些人在他面前被恶鬼大卸八块,头冲着他眼里流出血泪。
“啊啊——!!”马管事突然大叫出声,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拼命摇着头,嘴里不断说着这一句话。
容昭拧紧了眉心,试图再问,然而马管事似乎已经没了神智,胡乱念叨着这一句,竟然转过头用力撕咬起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就咬下了半块肉。
其他人见状吓了一跳,上去好不容易才将人重新按住,然而马管事却像是已经彻底疯了,只想挣扎咬人,问什么话都没了反应。
方简看得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看向眉头紧蹙的容昭,咽了咽唾沫,道:“王爷,他是不是被你给吓疯了……”
看起来容昭亲自来审压迫力确实比他们强,但这强的效果也不对啊!
人要是真疯了,这还能问出什么?
“……”容昭沉默了一下,看着确实不像在装的马管事沉下了脸。
“把人看好了,继续熬。”容昭冷冷说道。
“本王不信他还能一直这样撑着,什么都不说。”
就算是真疯了,那也能问出东西来。
方简只能点头答应,一边连忙把容昭给送出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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