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翎一贯光吃东西不喝酒,这会儿完全没醉。晋王见此暗暗皱了皱眉,退席后又叫人来交代了一番。
晋王回到自己宫中,一直等到手底下的人来表示已经安排妥当,这才为显逼真,自己也回房躺下,等着外面闹起来,再假装刚刚被吵醒,同其他人一起去收获成果。
晋王想着装睡,却不料刚刚躺到床上,意识便立刻昏沉了下去。
*
“来人呐!公主……公主不见了!”
外面吵起来的时候,容昭已经浑身清爽地沐浴完,正安安稳稳地靠在塌上,哪还看得出一丝醉意。
祝子翎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打起精神重新坐直:“等了这么半天,总算开场了。”
容昭伸手给祝子翎整理好衣襟头发,直到搜查的声音来到了自己这宫门外,才不紧不慢地牵着人走了出去。
一只胖成球的小肥鸟仍然躺在小几上呼呼大睡,听到声音只翻了个身用翅膀挡住了耳朵。
“这是在干什么?”容昭冷冷将人扫了一眼,一帮人顿时都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不敢再动,“孤的院子是你们能擅闯的?”
为首得到晋王交代的禁卫军,见容昭竟然跟祝子翎一起安安稳稳地出现了,顿时心头一惊,支支吾吾地答道:“回、回太子殿下,月汐公主晚上突然不见踪影,有、有目击者称是被殿下宫里的宫人带走了……”
容昭听得冷笑:“区区一个北狄的公主,为她失踪了,竟要将大启皇宫弄得乱七八糟?出事不先请示,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往孤的住处闯?”
禁卫心里咯噔一声,刚想辩解求饶,容昭却已经毫不留情地下令:“押下去,待孤处理完失踪一事再来论他们的罪。”
晋王安排的人被抓了,还有韦贵妃和被惊动了的永宣帝。
韦贵妃匆匆赶来,就听见容昭对永宣帝身边的张总管说:“孤查问过了,北狄公主或许是去了晋王的宫中。”
韦贵妃顿时面色一变,顾不得惊疑,当即对容昭斥道:“胡说八道!带走月汐的明明是你宫里的人!”
“是或不是,一看便知。”容昭镇定道。“孤这宫里已经让人找过了,并无什么公主的影子。至于晋王那里有没有,不如这就去看看?”
“去便去。”韦贵妃绷着一张脸,当着张总管咬牙应道。
虽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错,以至于月汐公主不见人影,容昭没能中计,但不管怎样,人现在总不会呆在晋王那边。只是之后恐怕要被容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得尽量先压下去了。
韦贵妃这么想着,一路到了晋王宫中,却见宫人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晋王正睡着,心头又不由地惊跳起来。
奇怪,便是事情没成,晋王也该同她一样,出来寻容昭的不是才对,怎么会此时还留在屋里睡觉……
韦贵妃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晋王近来太过劳累,一时不慎真的睡着了,然而走近内殿,便听到了出乎意料的吵闹声。
“该死!你不应该去找容昭吗!怎么会在这儿?!”
晋王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时,就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身上还残留着难言的快感,又有些中了猛药堪堪解开后的虚弱无力。身下的女子美艳绝伦,晋王却是在看清那张脸后目眦欲裂,直接掐住人的脖子逼问起来。
“说!你究竟为什么跑到本王这里?!是不是为了下毒要挟本王?!”
“果然你们北狄人不可靠,说好暗算容昭,竟然敢耍本王?!”
意识到自己刚才中药跟月汐公主发生了关系,晋王又惊又怒。因不知头绪,又见月汐并没有像北狄副使说的那样,欢好完就没了命,便忍不住怀疑他这是中了北狄的算计,一时情绪难以控制,对着月汐公主一阵怒骂。
韦贵妃听见这般声音入耳,彻底脸色大变,恨不得立刻进去将晋王的嘴给捂上。容昭也算如她的意,让人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
为了设计去捉奸容昭,晋王不仅安排了皇宫禁卫,还特意让人将各方人马的注意力都引来,好让容昭彻彻底底地声名扫地。
于是此刻容昭便也带了这多方的人,直接将晋王此时狼狈疯狂的姿态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屋里这一对年轻男女都还衣衫不整,祝子翎眨了眨眼,还没看清楚,就被容昭伸手给捂住了眼睛。
“脏东西,翎儿别看。”
祝子翎听到容昭凑到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晋王看到容昭领着一大帮人闯进来,一时间猝不及防,手上微微一松,愣在了原地。还是韦贵妃惊叫了一声,苍白着脸,冷声试图让容昭这一行人退出去:“就这么闯进来,不敬晋王,成何体统!还不快出去!”
容昭不为所动道:“确实不成体统,晋王和公主还是赶紧整理一下仪表吧,下面还要受审呢。”
“审、审什么……”韦贵妃故作镇定,“本宫看就是年轻小儿女情难自禁、夜间私会,低调处理就是了,何必大张旗鼓,反倒丢脸。”
皇子和来和亲的别国公主偷情苟且,自然也绝不是不怎么丢脸的小事。只是比起晋王方才说的那些要命的话,能将事情用男女私会糊弄过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韦贵妃脑子里的弦几乎要绷断,如今只是勉力维持着。
代表永宣帝来的张总管脸色十分难看,意识到这次卷进了大|麻烦,心中直呼倒霉,不敢贸然出声。
韦贵妃还想再往外赶人平息事态,祝子翎忍不住拉下了容昭的手,疑惑道:“情难自禁?我怎么看晋王仿佛都恨不得要把公主给掐死了?这是不光夜半私会,还要夜半杀人吗?”
“月汐公主在大启皇宫里出了事,这可不是小事了,怎么能不查清楚。”
晋王这时也清醒过来,憋青了脸,披上外衣勉强遮身,也试图大事化小道:“那只是误会,本王并无伤害公主的打算。”
容昭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此漏洞百出地糊弄过去,淡淡道:“误会?莫非晋王方才对公主在此处百般惊异,指责北狄背信弃义,还不止一次提到今夜之事原本乃是为了暗算孤,也是误会?”
容昭说着转向张总管,问道:“张总管,你也听到了吧?”
张总管脸色僵硬。他是在誉王逼宫一事之后,因永宣帝信任的何总管倒霉被叛党杀了,才被提上来当了新任大内总管,因此底气并不是很足,自觉太子和贵妃谁都得罪不起。
只是这么被容昭问到,张总管也只能勉强道:“奴才,奴才确实听到了……”
容昭继续问:“既然如此,勾结别国,暗算太子,不知该当何罪?”
张总管咽了咽唾沫:“奴才……奴才人微言轻,不敢妄言,不如……不如请皇上定夺?”
“不,何、何必打扰父皇,都这么晚了……”晋王神色仓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确实多虑了,本王只是……只是一时不甚清醒,说了几句胡话。”
“哦?是吗?”容昭眉梢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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