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溜出房间,这套公寓很大,有专门的地下酒窑,顾卿月第一回来这时,是苏熙带她来的。那会苏熙刚满十八岁,顾卿月才十二岁。
地下的酒窑的设计偏中风,贴墙摆放的一排排实木橱酒柜,酒柜上方便是几幅墙画,大理石瓷砖和实木地板将这空间一分为二,总得来说,凭着酒窑的风格依稀可以看出主人家有几分底蕴。唯独吧台上空垂下的一盏奢华水晶吊灯例外,就像被墨染黑的宣纸上,突然出现一点蓝,突兀,怪异。
顾卿月挨着吧台坐下,她一手拄着下巴,抬眼盯着那盏吊灯:“我小时候,总担心它有一天掉下来砸到我,然后我脑浆横流的躺在地板上。”
苏熙失笑,从酒柜上取出一瓶香槟,放入冰桶中,缓缓道:“这和我读书时候有点像,那会一到夏天,每回上课时看着教室里的呼呼旋转的吊扇,总是在猜测它哪一天寿终正寝,就掉下来,那时候我该怎么躲,才能避免遭殃。”
顾卿月眉眼微弯,说:“我第一次来这儿,还是你带我来的。”
苏熙想起往事,叹了一口气:“对,后来我还被我爸训了一顿。”
两人相视而笑。
那会苏熙心情不好,自然要大醉一方。顾卿月因为是第一次喝酒,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也就陪着苏熙喝,最后两人直接睡在酒窑,还是第二天苏叔叔同顾母在酒窑找到两人,两人才醒来。
顾卿月说:“那是我第一次喝酒。”
“你妈妈把你照顾得很好。”苏熙如是说。
顾卿月玩着桌上的红酒架:“是,她很疼我,我很幸运。”
苏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冰镇的香槟取出,给顾卿月斟上一杯,又叮嘱了句:“别喝多,喝多,我不好交代。”
话虽是如此,但两人又再一次喝醉,醉宿在地下酒窑。
第二天,自然是被冻醒的。
顾卿月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身子这才暖和些许,吃了早餐。
顾母要去公司,顺便送她回学校。
顾卿月打了个喷嚏,顾母说:“别是感冒了?”
“应该不会。”
顾母又说:“你和苏熙的感情倒是挺好,我那会还怕你们两相处不好,看来是我多想了。”
顾母决定结婚时,那时顾卿月才十二岁,顾母跟她谈论过,询问过她的意见。大意是她要是不同意,那她这件事也就算了。
顾卿月不是自私的孩子,自然希望她后半生的日子,有人来陪她。
顾卿月笑了笑。
车子一直驶到宿舍楼下,顾卿月下车之际,顾母又叮嘱她:“记着冲包感冒冲剂。”
顾卿月应声道:“好。”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锁开了门,舍友还在熟睡,走廊里不少同学出来装热水。
她轻手轻脚的换好包,即便再放轻动作,还是闹出些许声响。舒淼淼拉开床帘,探头见是顾卿月,用气声道:“你回来啦”
顾卿月点点头,舒淼淼爬下床,给了顾卿月一个拥抱,片刻后,她吸了吸鼻子:“卿月,为什么,我在你身上闻到一股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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