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若在帮助冯秀儿配制药材,祁凉也带着手下人在大王村都走了一圈。
按照秦安若之前说的,他确实看到了现在大王村的人到底有多惨。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等到把冯秀儿说的人都挪到了一个房间里,再也忍不住,直接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秦风跟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跟着出来了。
祁凉回头看了一眼柳林:“整个村子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怎么知道还有很多人被带走了,并且知道跟萧县令有关的?”
现在祁凉其实已经相信了秦安若的说法。
甚至他亲眼见到的,比秦安若说得更加可怕。
这个村子里,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坐起来说话。
冯秀儿说给这些即将要走到生命终点的人一点好吃的,但是按照祁凉的经验,这些人恐怕现在连张嘴都做不到。
在饥寒交迫的时候,还有痨灾在背后,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根本不敢想象。
柳林也知道祁凉现在心情肯定不好,他并没有隐瞒,把他们来之后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冯婆婆的特效药只有一片了,在进来之后就给了第一家的王刚,也就是现在冯婆婆住的那一家。这些东西,我们都是从王刚的嘴里知道的。”
至于别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治好的可能了。
不得不说王刚是幸运的,可在得了痨病,还被萧县令把所有的家里人都弄死之后,没人知道他想不想要这种幸运。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深深看了一眼柳林,最终回到了王刚的院子里。
之前就答应了冯秀儿要好好安置那些已经快要死的病人,他也就把这一点交给秦风了。
重新回到院子里,他直接站在秦安若面前。
对上了祁凉的神色,秦安若扯了扯唇角,却始终都没有露出来笑容:“王爷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知道现在抱怨别人已经没有用了,可秦安若总是幻想,如果早来一会,是不是就能少死一个人。
“是本王错了。”在这件事情上,祁凉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余地。
秦安若只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罢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祁凉的错。
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自然起来,她扫了一眼祁凉:“我觉得这里的消息现在必须告诉朝廷,至少要比你找出来私库更加重要,你觉得呢?”
从灾情的事情上,祁凉又想到了秦安若说的私库问题。
秦安若是不赞成把私库的问题告诉朝廷的人的。
祁凉一直都觉得秦安若的担心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突然间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太过分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终于变得认真了起来:“你真的觉得如果把私库的事情告诉朝廷,父皇一定会收回去?”
“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王爷是要比我更熟悉的。我觉得陛下不一定心动,太子也一定会让陛下心动的,这一切,就看王爷准备怎么想了。”这是最简单的道理,秦安若不想多说。
当然她眼中的嘲讽也没有遮掩,让祁凉觉得有些尴尬。
祁凉最终没有说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许久之后,他低头:“本王知道了,私库的事情就先不告诉父皇了。反正淮南有了痨灾,估计接下来赈灾需要的花费要比本王想象中的更大,现在倒是也恰好。”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到底在想什么,反正能有一点钱财给淮南的百姓留着,都是好事。
灾情不能隐瞒了,也许多一个时辰,就会让这淮南更多的百姓有危险。
祁凉相信,大王村不是第一个有这么多患者的村子,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有冯秀儿一个人,就算是累死了也是不够的,因此很快就直接把消息传到了京城中。
顺平帝是在朝堂上接到八百里急报的,本来脸色还可以的人,在看到了祁凉传来的书信之后,立马阴沉了下来。
祁澈皱了皱眉头。
事关重大,祁凉都没有来得及给他说,因此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顺平帝还没有说话,祁复倒是先站了出来:“父皇,难道是老六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自从祁凉出去,祁复就一直都盯着祁凉的错处。
谁能想到祁凉就跟开了挂一样,非但没有任何错处,还办的十分漂亮。
哪怕一次给他说,只要祁凉回来,知道了郑英跟郑家的关系,一定不会让祁凉好过。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顺平帝之前几天几乎每天都在朝堂上夸赞祁凉,祁复都快忍不住了。
第一次看到顺平帝接到祁凉的书信之后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祁复哪里还忍得住。
他现在是越来越着急了,让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有些不满。
不过祁复根本不不介意别人的看法,至少他的目光只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这一次的事情麻烦了。”顺平帝并没有在意祁复的话,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听。
然而有些人的脑回路总是不一样的,正常人都能听出来顺平帝苦恼的语气,祁复偏生听不出来。
非但没有听出来,他还立马就接道:“一定是六弟让父皇担忧了,他走那么远还非要给父皇找事,当真是不孝。”
如果任由祁复这么说下去,祁凉这个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人,可能就十恶不赦了。
清楚祁凉不可能是这种人,祁澈当即就站了出来:“太子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只是个书信而已,父皇都还没有发话,那你就非要说老六有问题,未免太武断了。”
祁复并不认输:“是六弟送回来的东西让父皇不高兴了,这么看说六弟不孝也没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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