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太太呲着牙挑毛病。
那照这个意思,岂不是要明目张胆夺人家财还不管人家生计?这也太无耻了!
白四太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炳雄说了,不管他们日用也行,他的俸银也就不给家里交了,钱财上还是各过各的,以后你们家的产业,也得有他们一份儿。至于搬家,那也成,炳雄也说了,这非要他们搬回来,那正好,刚好是把那宅子卖了,给李氏当年花掉的嫁妆补上,以后他也能人前抬起头来,有老娘管,有兄长依靠,免得人说他靠婆娘的嫁妆钱吃饭,你们看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这样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事儿,白大太太怎么都不肯干的!
她回头给老太太拿帕子胡乱抹了几把眼泪,高声劝道:“娘,您也别哭了,得了,您以后就当是没三弟这个儿子,没欢娘那个孙女,让大伯父给三弟回个话吧,这欢娘上族谱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啦!如今公爹没了,人人都欺负咱们,说话也不帮着咱们啦!”
那阴阳怪气的腔调气得两个老太爷一阵哆嗦,这都是什么事儿?合着给你们跑腿儿还要落个不是?
白大太爷也生了气,起身怒哼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就甭提了,炳雄话也说明白了,不过一个族谱,这白氏一族,又不是你们一家说了算,就不信他一个把总,女儿上个族谱还这么难!虽然官府不管宗族的闲事儿,可这无缘无故的,不给欢娘上族谱,这也是能去府衙上告的!到时候要是白氏宗族被告了,你们脸上就有光不成?”
“你们自个儿掂量吧,告辞!”
说完两人气冲冲地出了门,一路长吁短叹,二弟当年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货色,瞧瞧老太太这种妇人,真是一人不贤毁三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当年那出分家的闹剧原本就极不公平,不过是当时二弟还在,没办法拒绝了他们才掺和进来,如今白炳雄已非昔日的无名小卒,在这白家好歹也算是头等有出息的人物了,这些脑子长草的无知妇人不想着笼络,还想拿捏他一家,真是打错了算盘!
屋子里,被晾下来的婆媳俩哭喊声戛然而止,大眼瞪小眼,终于有些慌了。
“逆子,这个逆子,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呀!”
白老太太气极了高声喊道,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是她亲生的儿子,怎么当年要他滚他就麻溜儿滚了,这现在给他脸要他滚回来还就不肯了呢?
哼,肯定都是李氏那个恶婆娘挑唆的!
但是白大太太脑子很清醒,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白炳雄一家子,如今真是翅膀硬了,不好拿捏了!
想想昨日那自家都摸不着的上等大红袍,居然是别人送的,可见白炳雄这七品官在这弘农县也还算是个人物,尤其是他最近又立了功,剿了刘千刀的土匪窝,风头正劲,要是平日吧,随着族里随便找点毛病,那欢娘上族谱的事儿就拿捏定了,可这会儿,听这两位老太爷的意思是偏着那边儿的,那欢娘又伶俐了起来一点儿毛病没有了,那要真闹到府衙去,彻底撕破脸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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