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太太气得胸膛起伏了几个来回,到底没敢跟白大老爷硬碰硬,只低着头抹泪,高壮的身子都萎顿了下去。
李仙娥敢指着大伯子的脸说有本事让你兄弟休了我,那是因为有白炳雄在背后给她撑腰,她有底气,可是自己有什么底气呢?
想着这么多年两夫妻的磕磕碰碰,到如今白大老爷对她的冷漠无情,白大太太禁不住热泪滚滚,在骡车里一并哭了个痛快。
而留在白家的白莲花,是真的懵掉了。
她在家里掐尖儿要强,万般谋算,不过是凭着白老太太和白大太太都偏疼她,如今一个人被留在李氏手里,才知道这日子的难过。
“莲花姐姐,走,去看母亲给你安排的闺房,看看可喜欢?”
在李氏的正屋木呆呆地坐了半晌,白成欢过来笑吟吟地叫她。
白莲花想起小时候招惹白欢娘挨的打,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就甩开了白成欢的手:“我不去,你们都要害我!”
“去不去,不去打你!”
白成欢脸一板,她身后的摇蕙和阿花捂着嘴吃吃笑。
白莲花立刻不争气地屈服了——都说这傻子好了,好什么好,还是动辄就要发狂打人,这日子可怎么过!
李氏虽然厌恶老大这一家子人,但是也没亏待白莲花,吃的住的,都给她安排得好好的,白莲花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就只是白成欢时不时就要来吓她一吓,生生把白莲花连吓带哭,哭得眼睛整日里都是红的,从前只嫌冯家安排的婚期紧张,对她不尊重,如今是巴不得早早嫁过去,免得这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折磨!
白家这边如何解气且不提,且说虢州同知冯智尧家,夫妻俩又在为白家的事情吵架。
“这都多少天了,你居然还没让那白欢娘往京城去?本以为你是个贤内助,没想到你办事这么不利索,我已经应承了大哥,要是这事儿办不成,看你我怎么跟大哥交待!”
王氏气得两眼发黑:“我跟着你二十几年,辛辛苦苦内外操持,如今居然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说我不贤了!那白家到底有什么稀罕,这么紧赶着跟请神一样?”
她原本是存了一段心思,想着让李氏多上门来求求她,好好摆足了架子,以后收服了在虢州的太太圈里也是个帮手,谁知道丈夫居然这么急吼吼!
冯智尧有些后悔自己话说重了,但是说出口的话也不好改,只得解释了一番:“不是白家稀罕,是白欢娘稀罕,四郎的病你也知道,一年比一年重,非得这么一个女子,才能压得住,你说大哥能不急么?”
王氏想起来冯四郎那个犯起病来吓死人的模样,虽然只见过一次两次,想起来也还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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