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我在虢州唯一的朋友……”胸腔里的痛惜涨得像是要炸开,白成欢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止住这种忽如其来的痛苦,何七怎么能死呢?
她回过头,看着徐成霖,眼中一片纷乱的哀痛:“活生生的人……我去送他的时候,他还说要我等着他回来,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怎么能死呢,何家人呢,何家人怎么说?他们不是缺银子的人,他们……有没有去为难父亲?”
何家人一向反对何七去从军,此时何七死了,他们肯定会把矛头对准让何七踏上这条路的白家!何七是他们的儿子啊,失去儿子的人,是不会有理智这种的东西的!
徐成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这个“父亲”指的是谁是虢州的白炳雄,是她再生的父亲。
他回想起何家人的态度,摇摇头:“应当不会的,何家人都很平静,在我看来,他们并不见悲痛,也没有要找任何人麻烦的意思,至于白家,你放心,如今你的……那位父亲,也是从三品的官阶了,何家轻易不会去找他麻烦的。”
“怎么会这样?”白成欢难以置信!
“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何七吗?”
白成欢在湖边走来走去,满脑子纷纷乱乱,他们怎么能不在意何七的死呢?她怕他们去找父亲的麻烦,却又觉得无法理解他们的淡漠!
湖里的锦鲤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时不时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白成欢眼前浮现的,是离别那天,何七一人一骑远去的背影,说不出的孤单寂寞是不是根本就没人在意他?何家没有一个人去送他!
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同情,悲伤聚集而来,心口疼的几乎喘不过气,白成欢最终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他还那么年轻,壮志未酬,一去,竟是永别!
“何七,何七!”
徐成霖听着妹妹呜呜咽咽的哭声,心情糟糕透了。
何丛棠,他似乎喜欢成欢呢……徐成霖想起那具支离破碎的尸身,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成欢才站了起来。
“哥哥,明日,你陪我去趟北山寺好吗,我们去为他做场法事好不好?”
眼角的泪痕已经淡了下去,但是声音里还带着重重的鼻音。
徐成霖胸口堵着的那种难受的感觉一点点散去。
妹妹还是和从前一样,出门总喜欢和他一起。
“好,我们去为他做场法事,请大师为他超度。”
白成欢点点头,深吸口气,望向威北候书房的方向,隔着草木扶疏,隐隐还能看见灯火通明。
“我们一起再去劝劝父亲吧?此时,万万不能让爹爹进宫去。”
从听到白成欢说出真相起,威北候就炸了,提着剑立时就要进宫找皇帝,被威北候夫人和徐成霖一起拦住了,却仍是暴怒不已,威北候夫人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唯恐一个不注意他就杀进宫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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