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不吭声了,威北候倒是想起件事情来:“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都多大的人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妹妹是你的亲妹妹,有什么好疑惑的,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胡话,有的这个怪念头?从前萧绍昀还指责我偏颇,意思是我对成欢不好,真是可笑,都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徐成意又是个庶出的,我就算是偏颇也是对成欢偏颇才对吧?当时我不解,如今倒是明白了,萧绍昀是对徐家不满,想要降罪于我,什么理由扯不出来?”
萧绍昀居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徐成霖心中一凛,再也没有多言,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开始仔仔细细想这件事情。
他坐在书案前,从一沓整整齐齐的熟宣纸上拿了一张,开始一个一个地梳理。
祖母,他,林婆子。这是三个心中清楚的。
父亲,母亲,成欢,这是三个不清楚的。
三个不清楚的,这会儿也绝不能说。
祖母已经过世多年,他也一直守口如瓶,而林婆子……林婆子如今在哪里?
还有萧绍昀,他指责父亲的那些话,难不成他也知道?
徐成霖一个人枯坐了半晌,伸手拿过那张宣纸,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然后去了威北候夫人的正院。
“这会儿天儿这么热,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让小厮传个话不行吗?”
威北候夫人看一路走过来的儿子额头上都是汗珠,又心疼上了:“还有你这脸,前两天都晒伤了,还不注意着点儿!”
“没事儿,母亲不用担心,这几个月在西北,儿子也练出来了,男人嘛,还怕什么风吹日晒,儿子又不是那些深闺里的娇小姐。”
徐成霖瞧着亲手为他擦汗的母亲,心中动容,嘴上却说得浑不在意。
初到西北之时,肌肤皲裂,烈日灼伤,这都是军中很寻常的事情,他脸上的皮都褪了好几层,结实了好些,如今的这点晒伤根本不算什么。
估计是在娘亲心里,他一直都是从前那个细皮嫩肉的侯府世子,应该如同这京城的每一个贵公子一样轻袍缓带,精致尊贵,可是他在西北待了三个月,他经了残酷的战场,回京之后,这些往日里觉得很平常的细致养护,居然让他觉得十分矫情。
再见到昔日相熟的世家公子哥儿,也觉得有些生疏,他看着比一般女子还要娇贵讲究的他们,就像是看到了初到西北被军中众人嘲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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