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贤先是一怔,又恍然大悟:
“他从前对你,也不可谓是不好,可他一个皇帝,这样将大臣家的阴私之事都打听得这么清楚……这也太可怕了!也就是说,如今除了你,知道的人,就是他和那些调查人家隐私的人了!”
白成欢点点头,梁思贤这话很有道理。
从前她满心满眼都是萧绍昀,即使萧绍昀的性格如此扭曲阴暗,她也从来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只劝慰自己,皇帝想要掌控天下所有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如今想来,正如梁思贤所说,多么可怕啊,一个帝王该有的心胸,萧绍昀是半分也不曾有的。
“思贤。”白成欢伸手,挽住了梁思贤的手臂,将脸贴在她的肩膀上。
就像从前她偶尔烦恼时那样,这样的亲近总能让她觉得安心。
“嗯。”梁思贤也如从前一般应了一声,等着白成欢说下去。
“其实,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知道,一旦这件事情捅出来,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局面,依着如今的这个世道,那个与房佑荣有染的妇人,必然不能再活下去了,无论是夫家,还是娘家,都不会允许她这样的人再活在世上成为他们显眼的耻辱。”
白成欢将脸颊在梁思贤的肩上蹭了蹭,清泠泠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忍:
“要是从前,咱们读了那么多年的四德与七出,还有女诫,我怕是也会觉得她为家族蒙羞,罪有应得。”
梁思贤附和:“其实在大家看来,她这样失德的妇人,是不可饶恕的,她这样,也算是免得遭到更多的羞辱。”
“可是我死了一遭回来,我就觉得,这样的阴私之事,世上太多了,而人的命,太重了,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实在是不想因为这个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流言,害她丢了性命,没想到,我没有动手,结果却还是这样,我心里,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好像,真的是我害了她一般。”
梁思贤听了这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又酸又痛。
“成欢,你啊,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太过于心慈手软了。我盼着你还是从前的你,可我又盼着你变得杀伐果断,保护你自己,再也不必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搂着白成欢的那只手就轻轻地拍了拍白成欢纤细的臂膀。
“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倒算的上天意了,你不愿意出手,却有人替你出了手。虽然一大半的可能是萧绍昀所为,但我也觉得解气。你也不必太难过,到底是那妇人与房佑荣有错在先,就算此时不揭出来,以他们的行径,有朝一日被人发觉之时,也还是逃不离这个下场的,你可千万不要多想了,为了他们感伤自责。”
白成欢原本被这件事勾起许多往事,两者掺杂,的确是心内说不出的难受,可这会儿跟梁思贤倾诉了一番,又得她开解了一番,心中的郁结又渐渐散开了去。
梁思贤见她心情慢慢好了,又说起宋三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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