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满目幽暗阴沉的少年忽然间变得像是乡间的老大爷一般絮絮叨叨,白成欢觉得,她像是在做梦一般!
他说的这些,和之前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白成欢被这样的状况搅得如在云中雾里,刹那间有些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她望着这个眼眸低垂,满脸不安的少年,逐渐觉得有些心酸。
他身上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早已没了踪影,而她却真的觉得愧疚。
圆慧冤枉她的时候,她气得要命,她冤枉他,他生气,也是很正常的,可他这会儿这个样子,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欺负他了。
她和圆慧不一样,她比圆慧还过分。
而很显然,他们要是如同白日里她和圆慧那般把这话说下去,大概再谈崩一次也是必定的事情。
白成欢心底就软了一下。
她侧身走了一步,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顺手指了指萧绍棠身后:
“你也坐吧,今儿是我冤枉了你,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必你买宅子,也不必你来费这些心,你只赶紧说完了话,早些回去吧。”
她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的,到了冬春两季,还是要搬到烧了地龙的暖阁中去住的。
坐定之后,白成欢又加了一句:“即使你不怕皇帝,可也还是避着些人的耳目,不要这么张扬。”
萧绍棠顿觉大喜!
这样把话头儿转开,果然是有用!
往日他来,别说椅子了,连个好脸色都难得,今儿虽然挨了顿冤枉,却能得个椅子坐坐,能得她几句温软关切之语,倒算是意外之喜!
“哎!好!”
萧绍棠喜不自胜地回头把那椅子拖过来,坐了下来。
想了想,又往后挪了挪:“你不必防贼一般防着我,我不会再对你无礼的,那匕首那么锋利,小心伤了你自己,还是收起来吧。”
白成欢面上就浮现出几丝尴尬来。
那一柄匕首,从最后一次见到萧绍昀那天起,就一直带着身边,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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