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卿脑子里乱得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跟父亲告别,神色凝重地回去了。
在别人眼里,这或许就是皇帝临幸了一个秀女而已,不管收用了还是没收用,都没什么,可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决定了他活着的价值
说白了,前世付出了那样血海滔天的代价,都没能让皇帝改变心意,而今生,他什么都没做,皇帝就在孝元皇后死后临幸了别的女子,这让他与那些为此而丢了性命的人情何以堪?
宋长卿坐在书房中,眼前忽而就出现了今生萧绍昀唯一一次在太极殿召见他的样子。
阴沉不定,笑容满面却让人寒彻入骨……宋长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难道,萧绍昀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前生不惜一切去管这桩闲事,是有多么可笑?
一边伺候的小厮吓了一跳:“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宋长卿没理会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不会的。
萧绍昀到底是重生了还是庄周梦蝶做了一场梦,他并不十分确定,而萧绍昀,应当也不知道他是重生之人,又怎么会因为他这个小小的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又不是前世那个处处与萧绍昀作对,让他恨之入骨的直臣。
宋长卿沉吟半晌,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
“给我拿酒来。”
那小厮十分利索地拿了酒菜前来,却见他家不擅饮酒的大少爷独独拎了一壶酒,走至院中,一杯接一杯地往地下倒酒,仔细听,还能听出他似乎是在祭奠什么人。
宋长卿一边饮酒一边奠酒,不多时就醉了,不仅醉了,还倏然间泪流满面。
“李大人,郑大人……严兄……咱们死得,当真不值啊!”
小厮顿时觉得阴风阵阵,后背发凉,大少爷,这是醉了,还是疯了?!
梨花巷的宅子里,袁先生十分遗憾。
他连夜把萧绍棠找来,倾诉了这份遗憾。
“……咱们还是晚了一步啊,让别人抢占了先机,得让付寒赶紧找,我就不信了,这还找不出来一个相似的人了!”
萧绍棠对此也很上心:“先生说得是,不求十成十相似,但求能有七八分亦可。”
毕竟这美人计要是用得好了,将来到了刀兵相见之时,能少填进去多少人命。
袁先生眯缝着眼睛感叹:“安国公府那个烂泥潭,居然也有这等运气!看来还要富贵几年,真是可惜!”
萧绍棠闻言很是诧异:“先生与安国公府有过节?”
不然哪来这句“可惜”而言?
袁先生哼哼了两声,语焉不详地回了一句:“没有,陈年旧事而已,就看他们不顺眼!”
萧绍棠见他这个样子,也不便追问,又想起白成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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